我有些尴尬,虽然我懒得每日像瑶光那般描眉画眼却也有颗深藏不露的爱美之心,况且自从迷了墨渊,我也会隔一个月就着水边照照镜子了,今日竟被这个小女孩扯着衣裳叫姑姑,我便有些恼了,把袖子费力的从她小手里拉出来便走了。
次日听说那小姑娘被戴了枷锁关进了水牢,是离络下的命令,庆姜竟然也没再提出异议。虽然依着离络的意思这刑罚还是轻了,可是庆姜会同意对于一个小姑娘的刑罚我已是深深的不解。
“那小姑娘……”我找到有意躲避我的庆姜问罪。
庆姜不等我说完便温和的摇头:“少绾,今儿个不提这个。”
“gān嘛不提呢?你真以为封了那些大小神魔的嘴便能护她安稳了么?”瑶光袅袅频频走过来,笑靥如花。
“瑶光,你先回去,我有事和少绾说。”庆姜声音里带着隐隐的不安。
瑶光淡淡的瞥了一眼庆姜,转头看着我笑,却是在问庆姜:“你这是命令我吗?”
庆姜摇摇头:“不,是请求。”
瑶光的神色便愈加暗下去,我心里也是吃了一惊,庆姜向来清淡温和无yù无求,何以要求这个小贱人了。
瑶光却是哈哈的笑起来,看着庆姜道:“不管什么事,你只要想做的,我竭尽全力也要帮你,可是唯独这件事,你越求我,我就……”她漆黑的眸子里闪过奇怪的光芒,接着道:“我便越不依你!”
“瑶光!不合适的话比刀子伤人,为了魔族……”庆姜声音少有的严肃。
“为了魔族?为了魔族我才更要说出来,如今这事整个魔族有几个不猜疑的?也就你们几个掩耳盗铃装糊涂,若不是你千求万求离络不要深究,她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你有话便利索点说出来,我惯不喜欢别人在我眼前含沙she影。”我道,心里却有些打鼓,听瑶光的意思,庆姜小织笼他们怕是早已知道了是怎么回事,还以保全我为条件与离络做了某种jiāo换,大家伙只是瞒着我一人罢了。我虽没心没肺,却也知道是大事,也是坏事。
那瑶光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立时燃了火气,却仍努力维持着得体的笑容,她轻启朱唇:“少绾,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那魅族的小姑娘长得像……”
“啪”我听见那声脆生生的响便张大了嘴。
瑶光自然是瞪大了一双水莹莹的眼,难以相信挨打的是她自己,那打人的是一向谦和温润的庆姜。
我缓缓的闭上嘴巴敛敛衣裳端坐。本仙虽然反对家bào,奈何这施bào的是我从小混大的手足,再奈何这被施bào的确实不大可我的心。
几万年前我也不是没和庆姜打过架,只是每次他扯住了我的小辫子,我便伸出两只手去揪他的耳朵,戳他的鼻孔。所以在庆姜一万五千岁之前,他一直对我很是佩服……
只是瑶光平日里jīngjīng巧巧的一个人,今日不知怎地变了呆头鹅,最后指着庆姜没说出一句话来就跑掉了。
后来我爹爹听说了这件事,头一次拿出个长者的态度数落庆姜:“庆姜,这可是你的不对了,好好的说笑你动什么手。我这里有那乌来前日里送来的一篮子翠白菜,你提了去给瑶光她爹娘赔个不是去,毕竟是一家人,好说话。”
庆姜把酒灌进肚子里便走了,没接那一蓝翠白菜
后来的个把月我都没见到他,据说被他爹娘锁在家里闭门思过了。可是大家伙都知道,庆姜他爹娘向来拿他当心肝宝贝,锁他也是做个样子给自己未来亲家看的。
这几日周边的人看我的眼神有点不大一样,还总是我当个睁眼瞎一般对我指指点点。我心里把最近做的事从小到大寻摸了一遍,除了被庆姜连累的被那瑶光更加不待见之外,似乎也没什么出格的事。
好吧,若说这唯一出格的事,便是我有一阵子没见墨渊了。
我顺着他走过的路一个脚印一个脚印的走上一遍,便有了一种奇妙的心思,多想一步便要酸的流泪。小织笼说这叫思念,可是因着是我,她只能说,这叫思chūn。
小织笼会如此说,实在是因为我的心思比较迟钝,“对花垂泪,恨鸟惊心”的细腻心思实在是琢磨不出来的。
我师傅拿着个亮闪闪的金剪子直冲冲走过来的时候我吓了一跳,第一个反应便是把自己一双好看不好用的玉手揣进袖子里。虽说师命难违,我也不能因为自己的懒惰赔上这一双好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