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似乎让瑶光有些恼怒,倒是站在大殿之上的离络依旧一副yīn沉冷淡的样子。
瑶光笑着走近我,用带着鲜红色雕花护甲的长指甲在我脸上轻轻划了划,我便感觉到脸上有血渗出来,我的心扑通一下,果然最毒妇人心,她是想毁了我的脸吧。我虽然脸皮厚,可是也并不一定比别人的耐划,况且我还愿意留着这张脸给墨渊看的。
“既然来了司律殿,自然是有三界律法来审她。”此刻听到离络那冷冰冰的声音,我竟在那一瞬开始感激他了,他虽然是个不大良善的鬼族,可是只要我老老实实的配合,大不了治我的罪砍我的头,不至于把我置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境地。若是由着瑶光处置我,那
后果不堪设想。
瑶光媚着个眼向离络点点头:“有劳哥哥了。”冲我笑笑便走了,连那离去的身影都是喜悦的样子。
离络不像瑶光那般聒噪,他只是简单的问:“今日清晨你在天牢外面弹得琴?”
“是。”我老实的点头。
“天牢的大门是在那时碎的?”他又淡淡的问。
“是,可是……”。我忽然意识到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我的罪名就落实了,难怪跟没良心的小织笼是冤家。
“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他依旧冷淡的像个冰块。
“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向来懂得审时度势。
我眼睁睁的看着那做笔录的小侍童记下了我的回答。我知道这些回答连起来是个什么qíng况。这劫天牢私通魅族的帽子算是扣定了。
可是,似乎我还是把qíng况想的简单了些。
那离络走到我跟前来,仔仔细细的瞧着我的脸,露出一丝冷笑来:“你可知道能把天牢大门震碎的琴音,十几万年来是还没出现过的?”
“那十几万年前呢?”我问出来以后便想打自己的嘴,离络是何等人,他的每一句话说出来必定不是废话。
他却是少有的冲我摇了摇头:“许是有,可我没见过,听他语气竟似乎颇为惋惜的样子。
他却是饶有兴味又颇为冷淡你的看了我一会儿,道:“十几万年前,我随女娲来过天庭,那时候有一个魔族女子名声正盛,她弹琵琶可以抵挡十万神魔,后来……”他顿了顿没说下去,而是看着我淡淡的说:“她的琴,只有至亲才动得。”
我哎呦一声便皱起了眉:“头疼……”我知道自己此举很白痴,可是也知道,绝不能再听他说下去,有些事qíng,我还不想这么快知道。
他站在那里,不动声色的看着我,没有喜怒哀乐。
我从头到脚的冰冷,不是为了我即将捉摸不定的命运,而是为了一个将颠覆我所有认知,一个爹爹费了十几万年为我覆盖的真像,一个我再也无法以一贯的态度和准则去衡量这个世界的理由,一个将于我纠缠数十万年或者整个余生的枷锁。
我听见自己牙齿冷的打颤的声音,大殿里站着的神魔的面孔都是陌生与扭曲的,冷冷站在大殿之上的离络像足了一个随意□□我命运的判官,俯视着我的挣扎。
上一次站在这儿,是墨渊带我潇洒的离开,这一次必将是我一个人了。
可是我连辩解也不愿意了,我怕自己的辩解会bī着离络把真相说出来,真相于我,比死要可怕的多。
我盯着自己的足尖,抱紧了自己的琵琶,想起那个还关在天牢里的小女孩,想:“果然应该量力而行的,人没救到,倒是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忽然大殿里想起一个比离络还冷的声音:“听说我徒弟在你这儿,若是没什么要紧事,我得带她回去练琴了。”
我茫茫然回过头去,竟是师父。师父行事向来乖戾,几乎从不出自己的府邸,如今竟肯为了我这不中用的徒弟跑到这里来,我心里觉得着实过意不去。
离络行了个不卑不亢分毫不差的礼,脸上依旧淡淡的:“前辈是的稀客,为着个迟到的弟子便跑到这隔了万儿八千里的司律殿来更是稀奇。前辈放心,待我问清楚一些事qíng,自然会把她送回去。”
我师父冷冷道:“不就是问那震塌天牢的事么,若是要银子便赔银子就是了,实在没有必要如此兴师动众,毕竟我向来不愿与司律殿这种地方有什么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