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养的很好,白嫩肥胖,大腿手臂上一节节的轱辘ròu,方文秀把他抱进怀里像贴上了一坨软ròu,温暖而柔软似乎毫无着力点软趴趴的带给身体的触感是那么的新鲜,他有多大了了?有没有一岁?
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后方文秀大包小裹的从小区里落荒而逃出来,肩上扛着个孩子,身后还跟了一个保姆,她空着手进去,出来带着个孩子,到底有些心虚,赵正生依着车门在马路边等她,见她出来还给她开了车门,她什么也没说,招呼着保姆把行李放进后备箱抱着孩子上了车,方恒信趴在她肩膀上,流了一大滩口水,不哭不闹的深的她的欢心。
方恒信十个月大,这是方文秀在那屋子里找到的户口本上落实的,一个多小时里她在那房子扫dàng了一遍,带走了孩子的户口本和所有的东西,其他的东西包括几本写着孩子母亲名字的存折她都没动。
赵正生从驾驶座那边上车,关上车门问方文秀:“去
哪?”
方文秀看了他一眼,赵正生还是一张严肃的面孔,语气里倒是少了不耐烦的腔调。
“去凯越吧。”赵正生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发动车子开了出去。
凯越是方文秀唯一知道的本城一家五星级酒店,方文秀拖家带口的带着一堆行李很热闹的到大堂去开房,最后被人家告知开一间家庭房,一周的房费加上押金要一万出点头。
方文秀没钱了,方远山给她这个学期的生活费加学费十万全花在他的后事上了。
方文秀抱着方恒信回到外面赵正生的车边上很镇静的管赵正生借钱:“赵叔,我没钱了,你能先借我点吗?”
赵正生嘴里含着根烟,正准备点火,看了她半天忽然乐了,赵正生开门下车大步往酒店大堂而去,方文秀抱着孩子跟上。
赵正生用自己的身份证给开了房jiāo了房钱,安顿好孩子后,又给了保姆几千块钱,方文秀再三拜托她照顾好方恒信这几天,保姆不是个刁钻的人,她知道雇主家是什么qíng况,知道方文秀是孩子的姐姐满口答应了下来。
傍晚的时候,肆nüè了一天的太阳挂在城市的边缘,方文秀和赵正生坐在一家茶楼里,在方文秀的预期里,她和赵正生的这场谈话不应该来的这么早。
方文秀不是时下流行的美女样子,虽然她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嘴唇微薄却是有些女生男相,而且她个子比较高还很瘦,一身漆黑的西装套装不太撑得起来,外形上分数不太高,但她身上有股镇定的气质把场面镇住了。
赵正生抽着烟,看着她熟练的cao作着一套泡茶的工具,方文秀把一小杯普洱放到赵正生面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赵叔,您请。”
赵正生隔着烟雾看着方文秀,没有动,方文秀忽然站起来朝着他弯下腰:“赵叔,看在爸爸的面子上请你帮帮我。”
在赵正生的眼里,方文秀的姿容依然是稚嫩的,但这是方远山的孩子,赵正生按灭了手上的烟,端起茶杯喝了茶:“说吧。”他说。
“恒信是方家的孩子,我要养他。”方文秀坐回去开门见山的说。
赵正生给自己斟上一杯茶,慢慢喝了一口才开口:“孩子母亲的娘家在陕西,镇上考出来的大学生,家里父母健在,还有一个弟弟,她原来是你爸爸的秘书,档案关系还在公司里,我一直压着没通知她老家人,但到底是死了个
人,公安局那边也要程序,人可能这两天就到了,你要想养那孩子,舍得花些钱就行,不过花多少钱就看你自己怎么运作了,弄不好可能后患无穷,你自己看着处理。”
“谢谢赵叔。”方文秀也给自己倒了杯茶:“您知道她父母,兄弟是做什么的吗?”
赵正生撩着眼皮看了她一眼:“据说是中学老师,夫妇两个都是,她弟弟在广州一家商学院里读书。”
“行,我知道了。”方文秀一口茶入口,放下半颗心,既然是知识分子总还是能讲几分道理的。
两人各喝了一杯茶,方文秀往茶壶里又添了一遍开水,没有再问问题,这个话题就此打住,赵正生又点上一颗烟,终于开口:“打算什么时候去公司?”
“周一吧。”方文秀举着茶杯掩着嘴边说。
赵正生把抽了半颗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那行,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