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虽在微笑,看起来却比哭还悲伤,“事到如今,”她伸手抚住皇帝的脸庞,“我也下不了狠心杀了您呢。不过太子我却是不能放过的,而您……也再也生不出了啊。”
皇后这句“不放过太子”才真让永平帝大惊失色,“贱人!”
“我多希望您能像当初一样待我啊。”皇后又笑了笑,“贱~人?呵呵,为了你,我可不就成了贱~人。”
永平帝尚不及答话,便有人闪身出现在自己眼前,无需细看他就知道来人是谁了——宫变若无韦姓人暗中主持,如何能让他这个皇帝无声无息地着了道。
鲁王不是什么得理便饶人的厚道人,“哥哥你娶了个好老婆。”
皇后倒先微微一笑,“不能名垂青史,遗臭万年也挺不错。”她没有孩子,在这一刻连娘家整个家族也都丢在一边,不想顾及了。
东宫中,太子难以置信地看着cha在胸口的剪刀。
此时随从们已经苍白着脸,一起冲上来替太子止血,而被内侍们一举拿住的太子妃双眼呆滞——被皇后的王蛊侵入,并暂时制住心神的她看着丈夫源源不绝冒出的鲜血,自己也跟着七窍流血,看着比太子更为惨烈,随后她呕出一只染着鲜血的虫子,便脑袋一歪,没了气息。
夏颐与韦和晖带着属下们一路疾行,赶到京郊的时候,早有御林军副统领等在官道上。
御林军大统领支持鲁王,但有着相当威望的副统领却是个坚贞的帝党。永平帝被囚,而太子生死未卜,这样紧急的qíng况只有等二皇子出场主持大局了。
二皇子的替身之前还想趁乱抢权,却被忠心于永平帝的宗室一剑戳了个透心凉。
在京城坐镇的韦家长老们一直都未表态,为了争权夺利兄弟反目的戏码大家真是见得太多了。只要他们不违反祖训,韦家对那把龙椅的态度一直以来就是能者居之。
所以京中虽然出了这样的大事却依然有序,宰相与太师为首的群臣低头做着分内事,只是窃窃私语,层出不穷的小道消息却是免不了的。
从副统领那儿得到了京城的大致状况,在一群帝党期待的眼神包围下,夏颐也很是无奈:他并不怎么想救他爹。
倒是韦和晖异常激动:他怎么能让他爹心想事成,登基为帝呢?!
夏颐打量了他这位堂兄良久,心道:让小乖乖叫的那一下,不知是重创了他的王蛊,是不是也影响到了韦和晖的jīng神?
与众人商量了进宫救主的大致计划,并把细节分派给这些暂时的“属下”之后,夏颐见了个人——鲁王在京城的一位幕僚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就这么见到了他。
不过此人一开口,夏颐就没有顾虑了。
此人自我介绍道:“在下叶弘清,莲剑门右护法,见过二皇子殿下。门主与门主夫人都送了信来,还请您过目。”
收到沈殊平与邱熔夫妇的信真是这些日子最让夏颐舒心的事qíng了。这些天为了尽快抵达京城,很多事qíng都得“jīng简”,包括往来书信……看完信,夏颐信心十足,面露微笑,与叶弘清聊了约莫半个时辰,莲剑门这位右护法才起身告辞——这一次揭示身份,他终于可以在宫变尘埃落定后回到莲剑门了。
沈殊平早就知道他那位无qíng又卑劣的师父与皇后jiāoqíng不一般,进而猜测他所修炼的jīng妙心法也许……源于宫中。于是在他执掌莲剑门之后,便把jīng明又行事低调的右护法叶弘清派到了西京城,好探查下宫中之事,就算皇后与他师父有什么秘密的大举动,也能提前知道些风chuī糙动。
这位右护法也够神通广大,居然混成了鲁王幕僚,可就实在是意外之喜了。
叶弘清这招妙棋终于发动,不过沈殊平也没料到对付皇后和师父没用到,却成全了夏颐。
两方僵持了半个月,坐镇大齐最富饶的中部平原的韦家第一太上长老抵达了西京城——他是被邱家老祖宗、邱熔的爷爷利诱并劝说成功,带着自己的jīng锐亲信一起,来到京城平息乱局的。
有这位传奇老头子支持,在一场大规模混战之后,除了鲁王不可能毫不反抗之外,吴皇后的娘家也得困shòu犹斗,或者说垂死挣扎更贴切一些。
只是韦家人动手都有分寸,御林军死伤不多,唯独吴家几乎灭族。而得到宫门失守的消息,吴皇后在皇帝面前自尽,鲁王则通过宫中密道再次逃得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