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决定莲剑门门主夫人的权力多寡一方面要看她的丈夫,也就是门主的意愿;再有,同时也是最紧要的条件便是这位夫人的个人实力。
作为出嫁女,邱熔在自家族会上说话都有相当分量,在莲剑门里愿意听令于她的弟子也不在少数。尤其是在商讨内院侍卫的训练章程时,几位堂主齐齐瞄向邱熔这位门主夫人。
见此qíng景,沈殊平立即传声道:“你想怎样便怎样,不用顾忌。”他也怕妻子多心,以为莲剑门上下已经迫不及待地谋划起邱家秘传心法。
邱熔回给丈夫一个安心的笑容,她没在几位堂主身上感受到觊觎或贪念,这几位反倒担心她误会而稍有忐忑。她平静道:“带人来给我瞧瞧……我必不会亏待自己人。”
要知道这些侍卫都是从莲剑门出色弟子之中挑选而来,邱熔接纳他们之后自然也要传授功夫、赠予武器,武器倒没什么,邱熔又不缺钱,只是功法这儿比较敏感——邱家的秘传心法不可轻授,不过教给侍卫们一些基础,让他们直觉更敏锐一些,反应更快速一点,却不违背邱家的族规。
在家刚住了三天,小叔子沈殊宁已经亲来迎接哥哥嫂子去莲剑山庄拜见父母。
不管原因如何,邱熔总归不必朝夕侍奉公婆,人敬我一尺好歹也得还回去十寸,再说她也心疼丈夫,说什么也不能再给他拉仇恨。
邱熔给公公婆婆各自准备了一件皮毛氅衣,上面都有她亲自fèng制的部分,又特地给婆婆,同时也是自己的表姑姜夫人一套jīng致的坐褥,而小叔子沈殊宁则得了一双能让手指自如活动。由金丝与皮子制作的手套。
巧克力翻看过这些礼物,居然有些嫉妒,“我身上都没有你亲手做的东西……”
“小心眼儿,”邱熔忙着指挥丫头们打包行李,还笑骂道,“回头就做点儿让你没jīng神泛酸的新鲜玩意儿。”
巧克力听得眼前一亮,“真的?”
邱熔抓空在丈夫脸上亲了亲,看见他温柔又满足的神qíng,心道:忠犬也就这么点儿追求了。
莲剑山庄本就是为卸任的门主颐养天年建造的,房舍多是临水而建,后依山石,左右有亭台长廊连接,再加上四处树木掩映,即使chūn寒料峭,景色仍是别有风味。
却说姜夫人自己也是因为娘家兴旺,兼之本人手腕非凡,才颇得公婆喜欢。她没在婆媳关系上吃亏,又对长子有愧疚之心,便越发诚心对待自己这出身不凡的长子媳妇——儿媳妇心qíng愉快,也能跟儿子好好过日子不是?
等看到礼物,姜夫人更满意了,能看得出儿媳妇的用心,所以说话时越发慈爱,拉着儿媳妇邱熔的手嘘寒问暖,而亲儿子沈殊平表qíng淡淡,就坐在一边默默喝茶。
作陪的沈殊宁只觉得大哥简直就跟自家女婿一样,在嫂子娘家别说招人疼,不招人烦就该烧香了吧?
实际上,沈殊宁还真想错了,至少在邱家说闲话时,邱熔挽着亲爹的胳膊,而沈殊平的手则一直被路夫人拉着,这一家人有说有笑亲密融洽……既然是闲聊,话题难以避开姜夫人肚里的小家伙,公公沈锐是个实诚人,便和邱熔笑道:“我们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邱熔大方一笑,“父亲母亲就放心吧。”还特地补充了一句,“平哥哥待我极好。”
沈殊平闻言,向妻子露出了个十分灿烂的笑容。可惜他笑得真是太早了。
沈殊宁此时忽然道:“太上长老并无儿女,若是大哥与大嫂生个资质非凡的侄儿,再承继太上长老的衣钵,也是美事一桩呀。”
小叔子没有一丝恶意,却因为他的话房里陷入诡异的安静。
隔了好一会儿,沈锐蹭地站起身来,表qíng都有些扭曲,“不对,太上长老虽说丧妻,可他也姬妾不断!”
大齐物产丰饶,却地广人稀,简而言之,在大齐最重要的资源便是人,所以举国上下无论皇帝还是平民,都把子女看得比天朝还要重。反正,就算再离经叛道的人也不会说自己不想要孩子……除非他是不能生。
这世上不少功法都有碍于子嗣,但这些功法几乎都威力惊人且出自邪派……之所以之前没怀疑过,乃是因为太上长老功成名就回到沈家时,人都七十多了,这把年纪养不出孩子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偏偏今天沈殊宁无心一句话提醒了沈锐,而邱家对沈殊平所修心法的猜测,邱易早早亲笔写成信件,派了心腹送给了亲家——美人爹行事一贯让人挑不出一丝一毫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