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猫三叫了起来。她却摇了摇手,轻道:“不用管我,快去准备!”她的袖子轻轻拂过猫三的肩膀,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法,他的xué道一下子就解开了。他恨恨看了苏寻秀一眼,转身就走。
“你也不要愣着,去收拾东西。”花九千淡淡说完,转身就往里面走,正要关门,却被苏寻秀一手卡住了。“你在玩什么把戏?yù擒故纵?故弄玄虚?”他低声问着,有些恼怒有些不甘,死死地盯着她苍白的脸,不放过她任何细微的表qíng。
她抬头淡淡看着他。苏寻秀从未见过她这种眼神,那是一种什么都不在乎的,空空的眼神。她的目光好像穿过他,看进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快点下去,不要废话。”她推了他一把,然而却没有平时的半点气力,他连动也没动。
“我偏不走。”苏寻秀近乎无赖地说着,甚至gān脆抄了一把凳子坐在门口,长腿一伸,挡住了大门。哼哼,他算彻底了解了,这魔女今天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好像没有半点平时的厉害,说不准是个可以逃走的好时机,他绝对不会放过!
花九千看了他半晌,终于没有说话转身走向chuáng边,她披了一件黑色外套——又是黑色的!苏寻秀皱眉正要相问,忽然觉得这个屋子里有什么地方不对。到底有什么不对的?花九千的房间他是第一次进来,和帐房一样,乱七八糟。
他的目光从乱糟糟的柜子扫下来,书案,椅子,chuáng……等等!chuáng!他忽然吸了一口气,瞪圆了眼睛。尽管chuáng上的青纱帐朦朦胧胧,他还是能看到白色chuáng单上大滩大滩的血红,那绝不是绣花,也绝不是上火的鼻血,那简直就像刚杀了人一样的鲜血。
“你……”苏寻秀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忽然目光一低,发觉地上有一条血红的线,从门口延伸到花九千的脚底,在她脚底变成红色的一片,还在渐渐增多。那样浓稠的血,几乎立即刺伤了他的眼睛。花九千仿佛什么都没发觉,背对着他静静整理自己的头发。
苏寻秀整个人好像被针扎了似的,bào跳起来,飞快冲过去一把将她拦腰抱起,“你小产了!不要动!快去叫大夫!”他都不知道自己叫了什么东西,只顾着把她放在chuáng上,chuáng单上那样触目惊心的血液更是让他惶恐,心头乱跳。
花九千忽然抓住了他乱挥的手,他猛然一惊,低头看她。她脸色更加苍白,简直如同死人一样,映着她漆黑的双眼,分外深邃,如同一个漆黑的梦。
“不是小产,不要慌。快点出去!”她低声说着,声音已经开始微微颤抖。苏寻秀真怕她马上就要死掉,他无意识地挥手,抓住她细瘦的手腕,只觉一颗心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背后出了大片的冷汗。忽然,他的手指感到了她手腕上脉门的急促跳动,那种脉动的速度,简直不是活人能有的,但虽然跳的快,却的确不是小产预兆。她并没有怀孕,那为什么会流那么多的血?
屋子里血腥味浓重,夹杂着她常抽的烟的味道,她头发上淡淡的香味,还有织辉糙刺鼻的味道……织辉糙!他忽然想起猫三说过,织辉糙可以止痛,安神。他果然是骗他!还有那黑色的丧服……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我去叫猫三!”他急急说着,站起来就要走。谁知袖子忽然被人死死扯住,花九千用尽所有的力气抓住他,额上的青筋都bào了出来。苏寻秀从未见过她露出过真正生气的模样,她此刻的眼神是如此yīn森可怕,瞳仁里甚至隐约泛出红色的光,他不知那是血的倒映还是什么别的,只觉她的一双眼妖异可怖。
“给我出去!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花九千冷冷说着,将他用力一推。
其实她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苏寻秀只是晃了一下胳膊,可是她的眼神是那样可怕,以致于他觉得寒渗渗地,不由自主就转身离开……不,是逃开。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从她面前láng狈逃走,头也不敢回。
13.万峰会
准备东西,有什么好准备的?他已经决定了,立即离开!此生都坚决不再踏入南崎半步!花魔女给他下了七步倒的蛊,让他无法离开书局七步,但现在她既然要走,必然会解开七步倒的蛊,然后给他下一个新的蛊。
时机只有那一瞬间!是自由还是沦陷,就在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