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不想要。”
“那你怎么会……”
唐启伦觉得拍廖学兵马屁的时机终于来临了,镇静地说:“是廖大哥,他教会我重新做人的道理,在他谆谆善诱的教导下,我明白了,一个人的一生应该这么度过,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耻。这样在他临死的时侯就能够说‘我已把我整个的生命和全部jīng力都献给最壮丽的事业……’”说到这里,猛觉露了马脚,硬生生停住话语。
唐永全怒道:“不要再背书了,这篇课文我小学时也读过的!你这个脾气怎么可能听得下你廖大哥的话?换个理由再说吧!”
唐启伦暗想这话要是被廖大哥知道了,是被扭歪脖子呢,还是被塞进玻璃渣子里?不行,千万得改变廖大哥的形象,让老爹懂得在廖大哥那副淳朴善良的外表下隐藏着多么正义无私的爱心,这么一来,或许廖大哥一高兴就顺手帮自己摆平阿凯那伙人了。他主意已定,暗自点头,正色道:“爸,前几天我和同学在酒吧里玩,正好碰见廖大哥,后来他说你们年纪轻轻不努力学习,将来一定会后悔的,把我们好好教育了一顿,听了这番话,我突然醒悟过来,觉得非常难受,爸,你在外边每天捕鱼供养我们兄妹读书,是多么的辛苦,然而我却没有报答过你的养育之恩,从此以后,我要好好读书,听你的话,也听廖大哥的话。”
这番话半真半假,语气倒是非常诚恳,唐永全一介老实本分的渔民,哪有那么多弯弯道道,完全相信了儿子的话,与老婆对看一眼,说:“这个阿兵居然还会教育别人,幸好也多亏了他,不然我家阿伦不成器哪,阿伦,你以后要听廖大哥的话,向他学习。对了,他当时是怎么教育你的?”
唐启伦苦苦思索,努力要把廖学兵塑造得尽善尽美,想了很久才装出沉湎于回忆的样子说:“是这样的,我们在酒吧里大吵大闹,还说等下怎么去gān坏事,被廖大哥听到了,他很生气,就说‘一个人的一生应该这么度过,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虽然我以前学过,但是根本没放在心上,但是听他一说,突然觉得振聋发馈、醍醐灌顶(这两个词唐启伦前几天看电影听到,正巧用上),什么都清醒过来了,感觉自己十几年来浑浑噩噩,实在不应该这么做。于是我回到家里开始反省,还制定了一份计划书,争取七月份考上中海大学,为父亲争光,也为我们朝阳村争光。”
“好,好,好。”唐永全连说三个好字,激动不能自已,多年的期盼,不就梦想儿子能有出息么?如今这个梦想居然有变成现实的可能,咱老唐家也要出大学生了,而且还是名牌大学!
他老婆huáng秀丽说:“廖学兵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关键时刻还得靠他。老头子啊,我们教育了孩子十几年,三个儿女都不听话,廖学兵短短几句话,倒把孩子教好,我看不如这样,让他帮个小忙,每天抽几个小时对孩子们进行思想教育,阿柔和阿伦都要高考了,不加qiáng鞭策不行。”
“好,听你的,阿伦,你上去把你廖大哥叫下来。”
第16章 片刀
廖学兵下楼时还是十分莫名其妙,唐启伦倒很自觉地回避大人的话题,躲回房间去了。
反正都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那么久,huáng秀丽也不客套,单刀直入,把前话一一向他分解。
老廖聪明敏感,不用说得特别详细已经明白了前因后果,唐启伦还好说,但是那个刁蛮任xing又叛逆的唐静柔,大半年来两人对话不会超过三百字,去给她上思想教育课岂不是自寻死路?一时十分为难,可是老唐的救命之恩、收留之qíng摆在面前,好意思拒绝么?
“阿兵,我们都是huáng土埋半身的人了,一生没什么追求,眼看孩子们一天天长大,就盼望他们能学好,可是……唉,实际qíng况你也看到了,阿伦还没什么,可是阿柔小小年纪什么不学,偏偏学会了jiāo男朋友,我们还不敢说什么,一说她就要上吊绝食,这样下去怎么得了?你得好好教育他们,就当做自己亲弟弟亲妹妹一样,该打的打,该骂的骂,只要能学好,我什么都认了。”huáng秀丽满脸悲怆,表qíng之生动自如足可入选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差点就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廖学兵点起一支烟,沉吟道:“老婶子不消说,我能做的自然去做,关键是要给孩子们一点时间,接受教育总得有个过程,凡事不可cao之过急,否则适得其反,我尽量试试,也不知道他们肯不肯接受,要是不行,老婶子千万别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