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崔珩为了妹妹,并无自立之心,闹过这么一场,崔珩去世,而皇室几乎完全失去了对西北四省的掌控——结局堪称两败俱伤。
若非随后塞外异族联合,大举进攻西北,乔季桓力排众议全力支持,调动部队增援和运送军~需,同时调整防务,并亲自下令剪除了来头不小的内~jian,总之一切应对都高效且及时,也完全没有存着消耗西北实力的心思……乔季桓这份公允让崔琰心中稍感安慰,否则夫妻彻底决裂无可逆转。
就在夫妻之间有了转机,也接到了西北大捷的消息,崔琰却心满意足地倒下了,缠绵病榻几个月,就在一个天气不错的日子,乔季桓牢牢牵住她的手,甚至还想和她说夫妻一起看看满园chūn~色的时候,崔琰闭上了眼,再睁开就发觉自己回到了西北的家,又见到了……二哥。
所以崔琰此时望着乔季桓的目光十分复杂,她很快便意识到自己失态,低下头摆弄手中茶盏。
正说着西北防务,和崔珩相谈甚欢的乔季桓全然没有留意崔琰的异样,而余光一直关注着妹妹的崔珩却没错过她的古怪神色。
送走四皇子,崔珩和崔琰一起回了房,兄妹对坐,重新上了茶和点心,崔珩挥退丫头们,只留下弄琴在外间伺候。
崔珩这才轻声问:“你看不顺眼四皇子么?”
崔琰一瞧二哥,当即苦了脸:二哥此刻正微眯着眼,似笑非笑——这表qíng只在二哥动了杀机时出现。问题是,若是二哥真想杀乔季桓,他还真办得到:四皇子能被困在冰天雪地一次,也能有第二次……崔琰立即问:“二哥为什么这么想?”
崔珩皱了眉头:“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你刚才看四皇子一会儿柔qíng似水,一会儿却恨不得用眼光在他身上扎出几个dòng来。”
崔琰捂着脸惊讶道:“这么明显么?”
“除了我,估计别人也感觉不出什么。”
崔琰松了口气:“那就好。我确实有点纠结,二哥,四皇子没准儿正考虑怎么娶我呢。”除了太子,其余二皇子、三皇子和四皇子皆无正妃,且这三人都与崔琰年纪相当。
对此,崔珩毫不意外:“咱家,还有你,对他而言是个绝好的助力。不过,”他轻轻捏了捏妹妹的小脸,“你不愿意嫁给他吧?”
崔琰任由哥哥捏脸,“你觉得太子怎样?”
崔珩神色瞬间肃然:“若是他能平安登基,我把脑袋拧下来给你玩儿。”
崔琰揉揉二哥的脸,笑道:“你脑袋本来就让我随便玩儿呢。”话虽如此,但她心里却掀起了巨làng:二哥太敏锐了!现在太子的位置还十分稳固,二哥此时竟能有如此远见。
太子落马,崔琰则是靠着“剧qíng早知道”的重生优势才知悉始末的:太子被废被bī自杀,都是因为得罪了个大人物的缘故——当然,能把一位大人物惹怒到不死不休的地步,跟太子扭曲跋扈的xing格也不无关系。
崔琰眨了眨眼:“二哥,你也觉得太子不靠谱,皇后剩下的两个儿子,三皇子和四皇子就都有机会。”
崔珩果然颔首道:“咱们确实得好好合计。”
崔琰年纪还小,更重要的是目前她实力和潜力也没被众人承认,她就算想嫁给哪个皇子,说了也不算,还是专心于未完的科学实验,给自己尽力积攒筹码才是正道。
崔琰跟着二哥来到马场,迎接她的正是那个曾经叫嚷着“没~卵~蛋”的小伙子。他迎着阳光,行了个军礼,麦色的皮肤配着雪白的牙齿,倒是让崔琰一下子记住了。
这小伙子叫简真。
在场的几十个斥候中,他使用手弩无论是熟练度、jīng准程度还是填装速度都是无可争议的第一。
崔琰看着简真的眼睛,笑了笑,稍侧过头对她二哥道:“留下他吧。”
崔珩也笑道:“他倒是个有心计的。”
那天简真奉命去领弩箭,在大库外见到身着黑衣的侍卫在把守大门——这些卫士的仪容、身材、衣着以及装备,绝对和自己上司说过的崔珩贴身卫队一模一样。库里的人物也就呼之yù出了:秦国公继承人崔珩!
简真知道这是个机会,故意在门口嚷上几句,他知道即便没能让崔珩赏识,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被呵斥几句——再说在库房门口说几句脏话能算什么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