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祁是叶成功的秘书加半子,很多事qíng都是他在做,甚至比叶安袭她们这些血缘亲属做的更多。
叶安袭本意叫宗政贤抱着儿子回去休息一会,准备明早的葬礼,可这两个人都固执,说什么不肯走。
于是这一家三口就在这个诡异的环境里,闲聊了一晚,环境不怎么样,气氛却是不错。
到凌晨的时候,容烨已经挂在宗政贤身上睡着了,而叶安袭和宗政贤则是硬生生的挺了一晚。
守孝,中国人的固执,却是孝的文化的jīng髓,是中国文化长河里的忍术,而且是以人为本的忍术。
第二天一早,甜甜来找他们,说准备洗漱洗漱吃完饭,就要去追悼堂了。
而三个人回房间后却发现一件事!
安安不见了!
安安去了哪儿?
几个人楼上楼下的找,却仍没有影子,在整个逝苑疯狂的找了2个小时,直到那边的追悼会都开始了!
15分钟的追悼会,几个人还是先去看了一眼,大家心一沉,都决定待会儿报警。
可……
追悼会上寥寥数人,人不多,级别却都很高,低调的穿着便服来送着他们的老朋友,老战友。
叶成功的一生,朋友很多,知己很少,但也是有很多一起打仗的老战友为他的逝去流下了眼泪。
在众人的注目下,那个推车把装着叶成功尸体的冰柜推了出来。
可在丧葬人员一开箱的时候,却尖叫声四起,待众人上前……
叶成功的身边蜷缩着一个早已僵硬的小女孩!
而那个小女孩……竟然是安安!
……
139 就是她杀的!
长长的警戒线,对讲机的哔哔声,细细碎碎的窃窃私语,背景的音乐还没有停止,像是欢送着亲人,朋友。
空气的成分不变,上一秒呼吸什么,这一秒仍是,下一秒依然。
可命运永不变动的主题,就是变动,折腾死你,不遗余力。
安安死了,安安死了,安安死了……
像是做梦般,前一秒还围绕在你的身边承欢膝下,这一秒就僵硬的躺在那个冷冰冰的棺材里。
叶安袭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明知道那个死掉的女孩是安安,还一直直勾勾的盯着,就那么看着。
一脸的冰霜已然融化,小脸白的发青,长长的睫毛就像是要滴出水一般,她就像个天使一样,安安静静的蜷缩在叶成功的身旁。
她睡着了……
不,如果是她睡着了,那该有多好……
“安安,且且在这。”
叶安袭伸出手要去触碰她的小脸,手一点都没有抖,没有抖,除了小指的不正常的抽搐。
可近在咫尺之时,又不敢前进,那小小的身体释放的凉意,让她的手僵在半空中。
啪嗒!啪嗒!
眼泪无声的低落在叶安袭的手背上,很轻,却又很重,砸的她有些刺痛,麻木的摸摸自己的脸,咦?竟然是gān的。
那……是他的?
那么晶莹的水珠,透彻的直接可以看到皮肤的纹理,只有两滴,没了,错乱的呼吸就在她的身后,可叶安袭却没有勇气回头。
她该说些什么?
宗政贤,别哭了……
宗政贤,也许她不是安安……
宗政贤,也许安安睡着了……
宗政贤,安安上天堂了……
有一千种,一万种的理由去美化死亡,装点悲伤,可这些理由幼稚单纯到连自己都没有办法说服。
是她的错不是么?
是她一意孤行要领养安安不是么?
是她假仁假义的要负血缘关系的责不是么?
如果她没有带安安出来,安安大不了是一身青紫,被打而已,不是么?
如果不是她舍不得把安安jiāo给保姆带,安安还会在h市傻兮兮的天真笑着,不是么?
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她,如果没有她这个姐姐,安安现在至少是呼吸的不是么?
她做了什么?
刽子手?杀人犯?
叶安袭,你做错事了,你知道么?
叶安袭,你故作高尚了,你知道么?
叶安袭,你害死安安了,你知道么?
……
“叶安袭!叶安袭!……”
声音在侧,逐渐变弱,昏迷的最后一刻,叶安袭只记得,那双温暖的大手拖住了她的身子,之后,眼前一片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