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左云冷眼旁观,见状忽然说:“你们就这样bī问犯人?”走过来不知他使了什么手法,那头领额头上全是豆大的汗珠,疼得面无人色,显然是吃了很大的苦头,忍不住呻吟出声,可是仍旧没有求饶。左云抬眼冷声说:“没想到你倒硬气。”踢了一脚,伸手仔细搜查那头领全身的衣衫,连裤裆都不放过。从腰间搜出一块虎状的令牌,看了看,对王如韫说:“王小姐应该认识这个吧?”
王如韫大惊失色地说:“这是禁卫军的令牌!”心下惊讶不已,瞬间面如死灰,一脸恨意看着那头领,没有再说话。禁卫军是皇宫中直属于皇帝的近身卫队,平日只听从皇帝的调动,在建康一向目中无人,横行霸道,可是就算给他们一个天做胆也不敢来招惹王家的千金!能指使得动禁卫军的人屈指可数,恐怕王家也不得不忌惮三分。
王如韫思索良久,招来山下的侍卫吩咐说:“你们这一半人先押着这帮贼人下山。另外一半人留下来保护我回府。”
左云见事已定,告辞先走,众人纷纷表示感谢。谢芳菲撑着仅余的力气不断向他表示由衷的感激之qíng,豪气地说:“左兄,他日若有差遣,万死不辞。”王如韫还请他去王府做客,他似乎不怎么放在心上。大家闷闷不乐地下了山,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qíng,众人也都失去了说话的兴致,一路上沉默无语。
分手前王如韫歉然地说:“如韫今天实在没有游玩的兴致,改天再同二位把手携游吧。如韫必须尽快回府,将此事问个清楚。”说着忧心忡忡地登车离开了。谢芳菲心中其实十分好奇,到底是何人如此胆大包天,连权势如天的王府也敢不放在眼里!可是人家显然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显然另有隐qíng,不便多问。她还没有愚蠢到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地步。
回到萧府天色尚早,听到萧衍已经醒了过来,谢芳菲连忙进去看望他。萧衍正倚坐在chuáng边喝药,见谢芳菲进来,放下碗说:“芳菲,你来了。我正要和你商量一件事。”谢芳菲好奇地问:“大人,什么事啊?”
萧衍叹气说:“今次差点就命丧刺客之手,若不是得你相助请来陶大师,此次吾命恐怕休矣。所以我从各地新调了一批好手过来护卫府里的安全问题。而秋开雨此刻正恨不得将你拆皮煎骨,以泄心头之恨,所以你的出入安全尤其需要小心谨慎。我明天会派几个得力的过去保护你的安全。”
谢芳菲听得心里一阵感动,她确实因为秋开雨连萧府的大门都不敢出去,但凡出去必定得叫上容qíng在一旁护驾,而容qíng是被请来保护萧衍的,又不是专程来保护自己,多少有一些不方便。听得萧衍这么一说,心中一热,感激地说:“芳菲多谢大人的关爱。大人也应该多加小心自己的安全才是。”
萧衍在一旁心不在焉地点一点头,心思看来早已经不在此处。谢芳菲想了想说:“大人是不是在想到底是谁要置大人您于死地呢?”萧衍点点头说:“不错,我思虑了许久,仍然想不到在眼下这种时刻究竟是谁非得要置萧某于死地。”
谢芳菲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我和容qíng讨论了半天,认为极大的可能仍然是秋开雨。可是奇怪的是他为什么要让‘鬼影’刘彦奇出手呢,这点实在是想不通。”萧衍也点头表示赞同她的观点。
谢芳菲又说:“大人,这次不妨将您被刺的消息故意泄露出去,然后gān脆以养伤为名静待时机的来临。一来韬光养晦,免去许多无谓的争斗;二来大人也可趁机在暗中积蓄自己的力量,以备不时之需。”
萧衍不解地问:“静待时机的来临?”
谢芳菲笑:“大人难道忘了芳菲在竟陵王府说的那番话么?汉北有失地之象,浙东有急兵之征,现在时机就快到来了,大人也应该有所准备了。”
萧衍仍是半信半疑地说:“那么据芳菲看来,我应该事先作何准备呢?”
谢芳菲冷静地分析:“根据目前的qíng况看来,皇上仍然未对大人完全放松戒备,所以大人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辞去目前的官职,来一招以退为进,消去皇上心中的疑虑。”萧衍虽然颇为吃惊,仍然平静地说:“这件事qíng我还得和其他人商量再作决定。那么,第二件事呢?”
谢芳菲说:“第二件事就是暗中联络信得过的人,努力将他们拉拢到大人的阵营中来;还有就是广纳贤才,以助大业。虽然大人现在并没有表现出qiáng大的实力,但是提前对他们伸出友谊之手,等到形势一旦分明的时候,他们自然会助大人一臂之力。而且大人知道现在您最缺少的是什么吗?”不等萧衍回答,谢芳菲继续说,“大人现在最缺少的就是能助大人一统大业的人才!有了人才,大人的宏伟计划才能如臂使指般顺利地完成,才能如虎添翼,一举成功。”萧衍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近日麻烦缠身,自身难保,所以没有谢芳菲那么笃定,站在历史高度,想得如此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