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芳菲心想,你倒是了解我,笑说:“这也让你看出来了。在深山幽林里住一段时间没有问题,可是如果是一生一世的话,我可就受不了了。红尘里自有我所留恋的事物,有喜有悲。有一句话说,所恋在哪里,心就在哪里。我想我也应该离开这里了,萧大人那里或许会需要我的帮忙。”
容qíng虽然知道她终究是要离开的,仍止不住劝说:“芳菲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好,还是再调养一段时间再离开吧。”语气有些无力,别时容易见时难。
谢芳菲听了说:“我的身体自己是知道的,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而且雍州现在成为各方人马必争之地,形势紧张,宜早不宜迟。虽然还未有所动作,我还是很担心,所以不能再继续耽搁下去了。我既然是萧大人的手下,理应尽快赶过去协助他才是。何况大人应该就快要到雍州了吧?”
容qíng知道留不住她,下定决心,淡淡说:“既然这样的话,那好,我和你一起去。一来有个照应,二来秋开雨知道你被救了出来,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
谢芳菲听到秋开雨的名字,除了心惊胆战、闻秋色变之外,黯然神伤、痛心失望等多种复杂难名的qíng绪一时间全部涌进心底。心里长叹了口气,如此纠缠不清,怨恨难消,真是孽缘。
谢芳菲知道容qíng说的全是实话,有他陪着自己,安全有保障,心里也放心得多,点头同意了。背着容qíng看着云海变幻的远处说:“容qíng知道不知道水云宫的事qíng呢?”这个地方太过神秘,许多人连听都没有听过。
容qíng说:“芳菲想知道什么?”
谢芳菲问:“我听说水云宫一直都有左右二使。左云既然是水左使,那么云右使又是谁呢?还有刘彦奇和水云宫又有什么关系?”
容qíng苦笑,说:“有关魔教和水云宫的事qíng,容qíng知道的恐怕不会比芳菲多多少。你如果真想知道的话,师尊他老人家或许愿意告诉你。师尊和李存冷曾经多次jiāo过手,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魔帝’李存冷的事qíng了。”
天乙真人听了谢芳菲的一番话,然后才悠悠道来:“道教和魔教原本是出自于同一源头,只是历经上千年的发展演变,才成了今天这样截然不同的局面。道教遵循的是‘守一存真,乃得通神’,‘知守一养神之要’,也就是内外兼修,不但要‘但务方术’,而且还应该善修德行,才能达到长生久视的目的。然而魔教采取的却是灭绝人生之俱来的七qíng六yù来达到修炼的目的。所以魔教的人莫不是寡qíng冷血之人,因为他们本身所修行的正是如此。他们认为天xing可灭也,灭之即可到达圣境。可是越是出类拔萃的魔道中人,天xing越是难以根灭,李存冷即是一例。凡是人终究逃不开‘qíng’这个字,亲qíng、友qíng、恩qíng、感qíng,人岂可逆天而行?”
谢芳菲心想原来如此,怪不得魔道中人个个心狠手辣,原来练的就是绝qíng灭xing的功夫。
天乙真人继续说:“道教和魔教经过长久的演化,都出现了其他许多的分支。道教中就不用说了,以前的帛家道和五斗米道都是道教的分支,而由陶弘景一手创立的‘茅山宗’就是道教中流传很广的一支。至于魔教,主要演化成了一宫、两门、三派。一宫自然就是水云宫,也最为众人所熟知;两门就是‘补天门’和极其神秘的‘求缺门’。这‘求缺门’向来只传一位弟子,所以就连魔门本身的人也不清楚这‘求缺门’的传人到底是谁。而我怀疑秋开雨正是‘求缺门’这一代的传人。至于三派,就是‘绝qíng派’、‘yīn月派’和‘□派’。如今魔道中最为振兴的当属水云宫,尤其是在秋开雨领导下,大有一统魔道、振兴六部的气势,实在令人堪忧。”
容qíng在一旁宽慰说:“师尊您老人家先不用担心。魔道的人都是绝qíng寡义之辈,一遇到事qíng只顾自己眼前的利益。这些人如同一盘散沙,怎么团结合作得起来。目前看起来虽然qiáng大,其实那只不过是外qiáng中gān的表象罢了,似qiáng实弱,不堪一击。现在之所以能够臣服在秋开雨的脚下,全都只不过是慑于秋开雨这小贼的yín威罢了。”
天乙真人仍旧一脸担忧的神色说:“如果说统一,这么上千年的时间,魔道中也不是没有杰出的人想过要一统魔道,却没有人成功过。但是从来没有人能做到的事,并不代表永远没有人能做到。秋开雨此人我曾经见过,印象最深刻的是此子不论计谋武功都是魔门中数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奇才,只怕……”没有将话说完,但是言下之意不言而喻。他接着又自嘲说:“贫道年纪越大,反倒是越怕事了。如果仍旧是当年那个脾气,只怕早就找上秋开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