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qíng种醋劲儿都大,她又舍不得来“硬招”伤害他,金璨缓缓起身,抠下了顾涵掐住萧懿肩头的那只手,自己又顺势靠在顾涵胸前,更是伸出右手轻轻按揉表哥“伤到”的那边肩膀,“只是听了些传闻,就要舍掉家园和亲朋?没这样的道理。”
萧懿皱起了眉头,轻声道:“我跟你单独说。”
于是顾涵和叶灵一起被甩在厅堂里对坐喝茶,顾涵分明心事不宁,而叶灵其实也没好到哪儿去。
书房里,萧懿从怀中拿出两封信。
金璨仔细看过两个信封上jīng细的蜡封,又取出信纸迎着光观察了一下,在心里留了个大致印象,便展开信笺细读了一遍。
安国公的意思十分直白,概括一下就是:儿子啊,父亲很是想念你。如今南安正值多事之秋,你四哥萧慈和八弟萧愈也早早闻风躲了起来。你是我最疼爱的儿子,父亲怎么舍得你有xing命之危?正好父亲在西南给你物色了个不错的姑娘,是你嫡母的内侄女,相貌才学脾气都不赖,还能给你助力,收到信收拾收拾赶紧回来娶亲吧。
金璨看完,抬头问道:“你嫡母的内侄女?”
“安国公夫人的哥哥,正是西南军中最出色的将军。”
“难怪。”金璨冷冷一笑,“这是暗示你以色相迷住这姑娘,好知道这将军的底细,再染指一下此人手中的兵权吗?”
萧懿点了点头,“安国公虽然也带过兵打过仗,但威望不及此人。在安国公没把西南真正弄成铁桶一般,我不觉得他会轻率地出手。”更不会贸然地打破现有的局势。
显而易见,安国公如今若是出兵进犯大秦疆土,若斯国便会趁机攻向西南夺取地盘;同样,他也不会是镇南王军中内乱的主使——没了镇南王,若斯国大军定会杀进大秦南方,这样断了安国公购买和运输军备粮糙的重要商路……一样是得不偿失。
金璨与表哥观点完全一致,她收起安国公的信笺,又打开了萧慈和萧愈送来的密信。
这封信的内容……十分有趣,而且有趣得颇有说服力。
这兄弟俩先坦诚了一番,他们把用不完的矿石卖给了谢家。因为谢家开价让他们心动:用工匠换。
从矿石到可用的兵器,这里面学问大了去了:真不是随便弄些人手和炉子,再准备足够的煤炭和场地就能办得到的。
而后这兄弟俩又提醒萧懿:谢家人脉极广,在不知道谢家兄弟的真实用意时还有不少人愿意助他们一臂之力。借口压制住镇南王好为二皇子顾淳博取圣心和声名,谢家人应该是动用了镇南王帐下几位本就亲近谢家的将领。
金璨看到这里,认真问向表哥,“这信我能拿给顾涵看一看吗?”
萧懿浑不在意,“随你。”
金璨收好信笺,上前挽住表哥,“还有心事?”
他这一副狠命压抑住心底的bào躁才能勉qiáng维持表面上平静的模样,让金璨有些心惊:表哥可不是沉不住气之人……萧懿点了点头,“谢家。”刚说两个字,他就再也克制不住,咬牙切齿道,“你可知道当年你我的母亲,分别属意谢家长子谢永康和你父亲?”
金璨当然不知道了,“什么?!”
萧懿接着道:“我娘正是和谢永康相会时被安国公带人劫走的!在我娘失踪后,谢永康却当了缩头乌guī!”
大秦民风开放,并不禁止青年男女相见。门第只要差得不多,彼此看对了眼的男女大多都在父母的同意下顺利成了亲。
金璨听到这里,犹能冷静追问,“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萧懿气得狠了,身子都有些僵硬,“我娘身边伺候的嬷嬷,临死前给我送来的消息。”
“一个老嬷嬷……”金璨轻抚着表哥的后背,缓缓说道,“凭她的本事,给你私下送信,安国公会一无所知吗?”
说句老实话,在金璨心里,天朝的爸爸妈妈才是真正生她养她疼爱她的父母,所以事关她大秦生母娘家,她依旧能心平气和,并在表哥简短的叙述中迅速听出问题所在。
萧懿深呼吸了几次,才勉qiáng问道:“你的意思是,嬷嬷在说谎?”
“我觉得她的话应该可信。”金璨继续一针见血,“只是安国公应该抹去了不利于他的内容。他不想你太记恨他,虽然听起来很可笑也很可悲,可我真心觉得安国公挺偏心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