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顾涵的老爹镇南王正在南面的边关镇守,而白莲花的父亲谢永廉可是新任湖广巡抚……这二位可都是出了名的护短,要是他们因为儿女不合,不知道有多少别有用心的人会前仆后继地谗言离间了。
多年坚固的同盟毁于一个小小的裂fèng……这种事在史书上屡见不鲜啊。
显然,白莲花表妹肯定没想过她自己的举动,能和家族的命运紧紧联系起来……思及此处,金璨不由猜测道:“你这表妹不至于连谨慎言行都不懂吧?她别是被萧念拿捏住了?”
顾涵缓缓摇了摇头,“她是庶出,二舅家里却都拿她当福星,舅母这个嫡母gān脆睁一眼闭一眼,只要她行事不出圈儿也就罢了。”
嫡母尽不尽心……看看顾沛和白莲花的对比就知道了。顾涵跟他爹一样,十分乐意与心爱的老婆说起心里话,“言传身教,言传尚在身教之前。舅母并没亏待这个表妹,但是提点和嘱咐却是极少有的。”
金璨在顾涵额头上轻点一下,“又不是亲生的,真打了骂了,别人还不一定怎么说呢。”
顾涵却把身子一翻,环住金璨的腰身,“反正……我只管好好教养咱们的孩子。”
这话可真实在,金璨笑道:“还早呢。”
说了会儿话,时间差不多,两人一起去看望包扎好伤口的叶灵——在人家大夫们手术的时候非要去见伤员的领导,在什么时代都很招人烦。
玉嫣小脸微白,绘声绘色地叙述了当时的qíng景,并再次诚挚地向叶灵以及一旁同样挂了彩的侍卫道谢。
进入山庄,每人都有四人跟随,萧念占用了白莲花的两个名额,换上了自己的侍卫,于是六个侍卫对上叶灵等四人,其中还有一个几无战力的玉嫣。
叶灵第一时间便燃了个报信儿用的小烟花,在顾涵带着人与萧懿的属下几乎同时赶到,并替叶灵他们解围之时,玉嫣毫发无损,叶灵他们三个却都受了些伤,其中还以叶灵的伤势最重:左边大臂上划了个三寸多长的大口子。
没蛋也是真汉子!
厂花从没让她失望过,金璨与叶灵对视,得到了一个有些苍白但温柔依旧的笑容。大家都已经治疗妥当,跟顾泽打了个招呼之后,便一起回家了。
给厂花和侍卫们放了几天假,又让玉嫣也回去歇歇,顾涵亲自上前替金璨拆起簪环,从镜中看着闪闪那平和的脸,他还是问出了口,“你真不气?”
“刚才都恼火透了呢,”金璨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可是发脾气又没用,还让你们跟着忧心不是?闲下来正好,我好好琢磨琢磨怎么报复回去,还真能让萧念拿我当软柿子啦?”
顾涵默然。
金璨反而劝解他道:“他用yīn招对我,我也用同样的法子回敬。陛下和安国公毕竟还没撕破脸,如今还有若斯这个大敌犯边,你此时出手可不明智。”她对顾涵也算推心置腹了,“没有陛下的授意,你怎么能轻启战端呢?”
顾涵终于开口道:“总归心里闷得慌。”
“好啦,知道你心疼我。又不是不能快意恩仇,”金璨伸手拉住顾涵的手腕,“只是不能做得太明显。”
“你……”顾涵也无奈道,“小嘴儿也太巧了。”
可惜计划真是赶不上变化,就在金璨和顾涵商量好,要给萧念个难忘的教训——至少在这个时候,他们还没想过要了这位安国公好儿子的小命。
就在两人一起探望过叶灵,准备泡个鸳鸯浴就上chuáng去的时候,表哥萧懿忽然到访。
表哥的风尘仆仆实在是太过明显,金璨赶忙张罗人备水,备饭食,萧懿沐浴又换了衣裳回来,看着满桌的菜肴只动了两筷子,然后看着顾涵直白道:“恳请顾将军回避,我与闪闪有话要说。”
顾涵毫不犹豫地起身,痛快说道:“我先失陪。”他又不是他那个没眼色的白莲花表妹,不知分寸……房里一时只剩表兄妹两个。
萧懿略垂下头,“没想到会给你惹来麻烦。”
金璨摆了摆手,“表哥何须说这外道话。不过,”她话锋一转,诚恳问道,“表哥能告诉我,你如何跟萧念结怨的吗?”
萧懿缄默良久,直到金璨觉得今天恐怕得不到答案的时候,才听见她表哥轻声道:“娘亲在听说姨夫与姨夫全家……心痛不已,病得几乎起不了chuáng,后来听说闪闪你逃得xing命,娘亲才略见起色,嘱咐我要好好照顾你之后,却在三天后骤然离世。本来大夫还说娘亲不至于这么快,总有一年两年可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