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
好歹她男扮女装也算得上是面容清秀的美少年啊,居然被这男子说得一无是处。再说,男人脸上有个伤疤,那叫破相吗?
易小笙和段月尘及朱子息相处多年,对相貌一向没什么概念,又或者是看着段月尘的模样形成了视觉疲劳,见到俊男美女的时候,充其量觉得眼前会一亮,心里也觉得舒服许多,却不会对其痴迷。
皮相这种东西,也只是皮相罢了。
她微微叹息,禁不住伸手抚额,摸到那旧伤痕,忍不住更想叹气。身边一直只听不说话的任晴筝突然站了起来,朝着青衣公子走了两步,躬身施礼道:“冯家哥哥,这些年不见,别来无恙。”
这一下,不但易小笙颇为吃惊,连那青衫男子也不禁怔住。他方才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易小笙身上,只是扫了一眼任晴筝,见是个美貌少女,倒也没有多看,此刻对方突然果然行礼,而且还准确地叫出了自己的姓氏,当下不禁细细打量。
任晴筝往前走上一步,脸色微微羞赧,一副大家闺秀的小儿女形态,道:“冯家哥哥,我是筝儿啊,你难道不记得了?”
见对方还是一副不解的神色,任晴筝只得说道:“任非凡是我三哥……”
“哦——!”青衫男子立刻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任家的四小姐筝儿小姐,怪不得有些面善,在下失礼。”
这青衫男子是云上城冯家的大公子冯澄,冯家在云上城商贾大户里排名第五名,与许多富商及大家族都有往来,其中也包括四大家族之中的任家。
易小笙愣愣地看着平日里有些任xing无理的任晴筝嫣然一笑,轻移莲步到自己面前,对冯澄道:“冯家哥哥,这位是我的义兄易小笙,专门由我大哥派来保护我的,你刚才完全是误会了。”她故意称易小笙为义兄,其实也是为了耍个话头,取了易兄的谐音。
冯澄倒也慡快,立刻拱手赔礼道:“易兄,方才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易小笙连忙回礼道:“不知者无怪。”然后又附在任晴筝耳边轻声问道:“这个人是你旧识?”
任晴筝保持脸上灿烂的微笑不变,也在易小笙的耳边从牙fèng里轻声挤出两个字:“小时候见过一次的jian商。”
易小笙想起她过目不忘的本事,也不禁莞尔一笑。
冯澄本不是官府人士,本来这擒采花贼的事qíng也轮不到他来做,但那被劫的商家小姐正是他一知jiāo好友的妹妹,便将此事揽到身上。
见二人状甚亲密,心里估摸着可能是郎有qíng妹有意的一对小恋人。他和任晴筝只有一面之缘,当时年岁还小,因此不太记得。冯家为商贾大户,却不是江湖人士,也会被打家劫舍的盗贼惦记,因此护院守卫等大多为任家派遣,护得周全。此刻任家小姐在此出现,当然是奉为上宾。
当下便道:“难得相逢,任小姐请到寒舍一叙,也让冯家尽地主之谊。”
易小笙直觉便想拒绝。在此耽搁得时间越久,段月尘的生死就越无法掌控,却见任晴筝的眸子里写着“你要是拒绝,我就不帮你”,便硬生生把话在嘴里转了个圈,说出来的变成了一句:“冯公子如此客气,在下却之不恭。”
任晴筝于是嫣然一笑,看得冯澄呆了一呆,连忙道:“任小姐这边请。”
易小笙只得跟着心满意足的任晴筝随冯澄一起出了客栈。
当晚便在冯府歇息。
易小笙半夜睡不着,爬起来坐在门外的走廊上长吁短叹,瞅着天上的圆月,便又想起段月尘,更是觉得心头焦躁。
她向来淡定自若,自己也觉得xing子淡然,没想到一扯到感qíng的事qíng,居然这般心乱如麻。也许是从来都没有特别想要的事物,难得遇见一个,便将隐藏的感qíng慢慢地激发出来。
易小笙不爱扭捏作态,喜欢便是喜欢,所以倒也不觉得有何羞愧,只是心思被扰乱,便有些烦躁不安,也禁不住问自己,莫非就认定了这个人了?却也得不到答案,只能跟着心意来走。
这样坐到半夜,天色越来越yīn沉,她枯坐良久,便站起身来准备回房睡觉,忽然觉得天际处有什么东西闪了一闪,连忙看去,原来是一只穿云箭。
听闻这种穿云箭是用来帮派之间互通暗号,相互联系,她心里一动,想起那第二个锦囊。反正此刻呆在这里也走不了,不如前去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