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群立刻涌了上去,各个恨不能挤到离长衫男子最近的地方去。面容优美的男子只是对着众人拱手作揖,轻轻一笑,当真是倾国倾城,只听得“扑通”两声,竟然有人就此昏倒了。
一边的少年边头大地抚额叹气,边瞪视着男子,示意他赶紧进去,别在这里祸害众生。看见他的神色,男子轻笑着,边又做了个谢礼,便回到了内室,放下了门帘,引起门口一阵叹息声,引得少年更是火大。
色字头上一把刀,原来对男人也是适用的!
日暮时分,收拾完摊位上的所有花糙和物品,少年慢慢走回内室,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还没喝下去,头上就挨了个爆栗,耳边响起不悦的声音:“什么病恹恹的爹,我可不记得十几岁就有了你这么大个娃娃。”
内室里另外一个也冷冷道:“我又成了哪门子不着家的怪叔叔?”
少年也不回头,自顾自地把水喝完,才转过身来慢条斯理地对他道:“那么,请问师傅,我应该对外称呼您为什么比较好呢?”
这少年正是当年逃出碧玉宫的易小笙,而身边的男子,不用说就是前宫主段月尘了,另外一名正是朱子息。一晃六年过去,当年七岁的孩子已经长成十三岁的少女,段月尘和朱子息却几乎没有变化。当年碧玉宫派出数批弟子和杀手追杀三人,终因无果而返。转眼六年过去,随着段月尘的事qíng慢慢淡出江湖,碧玉宫似乎也停止了追杀。
三人在江湖中隐姓埋名数年,一直与贩夫走卒打jiāo道,从不过问江湖之事,也不显露武功,故而碧玉宫的人遍寻不着,毕竟谁做梦也想不到,一代美男,风度翩翩的碧玉宫主段月尘竟然就在云上城的菜市场里卖花糙。
其实卖花糙的想法是易小笙提出来的。三人总要有依靠的生计,虽然另外两人看起来一点都不缺钱的样子,但是要全靠他们养着自己,作为被灌输了很多现世思想的易小笙来说,还是觉得不能完全接受。她不是女权主义,只是一向独立久了,不喜依赖。她在现世学的英语等技能,在现在一点也排不上用场,偶尔一次发现用花糙可以做生意,本来就喜欢擅长的她就跃跃yù试了,结果发现还不错。
段月尘拍拍易小笙的脑袋,想要把她抱进怀里,却被轻松闪过了,便可怜兮兮地瞅着她:“乖徒儿,你的轻功真是越来越好了。”
“我的剑上功夫也是越来越好了,下次再这么想随便抱我,当心我给你戳个透明窟窿。”易小笙毫不客气地瞪他。
自从离开碧玉宫,不再做宫主,段月尘变得越来越喜欢跟她调笑。当年对段月尘心存防备,但经过一番死里逃生和这几年的相依为命,两个人之间的间隙消失,虽然段月尘仍然不晓得她的身世,可是两人之间已经完全信任,因此她才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这是一种完全信任后的轻松。
“算了。”段月尘惋惜地看看空出来的手臂,笑眯眯地说道:“虽然不能叫师傅,但是叫爹也太过分了,叫大哥就好了。”他瞄瞄一边静默不语的朱子息,“他就是你朱二哥了。”
“猪二哥?”易小笙憋住笑,引得两个男子向她行注目礼。她连忙正色不苟言笑,心里却在狂喊——史上最瘦的猪二哥!
这样过了几日,有天易小笙正在房里晾晒花糙,忽然听见外面有人敲门,她连忙跑去开门,以为是来买东西的顾客,就看见前几天的胖嫂依旧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见帘门打开,赶紧对易小笙道:“小哥,快帮我个忙。”
她把胖嫂让进房里,让她坐着喘气。
“我远方侄女在城北的齐家做婢女。有次她来看我,看见我买的花糙茶,觉得不错,就带了些回去喝,不知怎么就被齐家小姐看见了,大发雷霆,说区区一个婢女,居然喝这么讲究的花糙茶,要将她逐出府去。我侄女苦苦哀求,才勉qiáng放过她,但是要求给齐家小姐配制一副花糙茶。小哥,我侄女就全靠你了!”胖嫂说着说着,又激动起来,上前抓住易小笙的两只手,用力摇动。
易小笙边请她稍安勿躁,边暗使巧劲,把手抽了出来,低头一看,已经被握得通红。于是一边轻轻揉着手指,一边问道:“那齐家小姐体貌如何?”
胖嫂想了想,说道:“我没见过齐家小姐,只听我侄女说过,她气色不好,肠胃有毛病,身体娇弱,有些发胖,还常常会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