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晚上,夜羽倾终于忍无可忍地找到司马凌菲,少女正在竹林里练习剑法,见他来了,招呼一声,扔给他把剑,边攻了过来。
两个斗了几百个回合,夜羽倾手一抖,挽了个剑花,司马凌菲眼前一花,长剑已经指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夜羽倾有些得意:“你早已不是我的对手了。”
少女摇头:“我的对手从来也不是你。”随手把长剑掷在地上,也不回头:“你找我有什么事qíng?”
夜羽倾正要发话,只觉得浑身发软,下腹一股可怕的热力上升,脑子也开始混沌起来。面前的少女在夜色里突然变得异常娇艳。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碰触司马凌菲的脸,手掌却在下一刻被打飞了出去。
手上一痛,脑子也清醒了一些。他忽然想起,晚膳过后,程思烟端来一碗燕窝汤,说是戚夫人让她送来给少爷做夜宵。而后,就留在房里和他谈论琴艺和诗词。他却心浮气躁,想起司马凌菲那事不关己地模样,终于愤而起身,也不顾程思烟还留在自己房里,就直奔竹林而来。
莫非是那碗燕窝汤里有什么古怪?
司马凌菲瞅着他,半响想要伸手碰触他的额头,却被他一把推开,粗声低吼:“离我远点!”
少女撇撇嘴,嘻嘻一笑:“我方才碰倒你,发现奇热无比,莫非你吃了什么不gān净的东西?”
夜羽倾哼了一声,准备趁自己心智还清明的时候提气离开,却发现浑身没有一点力气。方才和司马凌菲的比试导致血液加快,汤里面的药发作得极为迅速。他软了身子在地上,咬牙运力相抗。
司马凌菲走到他跟前,用脚踢踢他:“我说,你是不是吃了chūn药啊?”
夜羽倾闻言又气又尴尬。为什么这个少女连这种事qíng都一清二楚?
少女也不多话,突然伸手点了他的xué道,夜羽倾整个身子都瘫软下来。药力发作的厉害,他觉得浑身都快要烧起来了,□疼痛难忍,却咬着牙一声不吭。
司马凌菲叹气道:“这药也端的霸道,你那嫡母还真下得去手,要是你一个不小心就此废了,夜家可如何是好?”
夜羽倾听得耳中嗡嗡作响。他勉qiáng寻回了意识望向面前的少女,司马凌菲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就那么定定地望着他:“你也不必惊讶我为何知道。是不是非常恨她,恨不能立刻就杀了她?”
他想说什么却说不出话来,一开口就痛苦地呻吟起来。
司马凌菲如同听不到他的声音一样,依然不紧不慢道:“也亏你忍rǔ负重这么多年。其实,之前那位王管家是你杀的吧?那么小的年纪,就有如此狠毒的心思,啧啧!”
他脑袋里开始变得混沌起来,面前娇柔美丽的面孔变得扭曲起来,一点点地吞没着他的意识。他第一次意识到,这个少女竟然如此可怕。
司马凌菲想了想,把他从地上拖起来:“看你这么痛苦,我来想想办法吧。好像你那位小表妹正在房里等着你,是不是要我送你回去见她,这样倒也遂了大家的心愿。”
他用力地瞪她,恨不能看清楚面前这个相伴了八年的少女全部的灵魂。但是他意识越来越模糊,快要什么都看不见了。
少女细软的声音贴在自己的耳边:“或者,还有别的办法。”
别的办法?
莫不是……
夜羽倾说不清楚是期待还是恐惧,感到自己的身体抱在一个柔软的怀里,来不及想什么,下一秒钟已经全身冰冷。
秋天的池塘,也是十分冰凉的。
他渐渐恢复了意识,身上的xué道也慢慢解开,默不作声地全身湿淋淋地站在池塘里看着岸边的少女。
司马凌菲只是很无辜地笑笑:“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司马凌菲。”夜羽倾咬牙道:“你的血是冷的。”
从那之后,夜羽倾开始讨厌所有的女人,任何女人不能靠近身边。
而在他掉入池塘的第二天,戚夫人被人发现自尽于自己房中,留遗书忏悔当年收买王管家毒死夜羽倾生母的事实。程思烟本来大好的姻缘也因此断送,给姑母奔完丧之后被遣送回家。
事发后第三天,司马燕辞去管家之职,携女儿离开夜府,杳无音讯。从此夜羽倾再没见过司马凌菲,直到多年后碧玉宫主召他入宫,才再次和她重逢。
不过,这已经是另外一个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