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碧云天_作者:凌洛一(94)

  段月尘只微笑道:“好。”转身便走。

  易小笙眼见他和司马凌菲一起慢慢走远,终于消失不见,身子再也不支,终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49番外:七载七言(一)

  顾七言永远也不会忘记初见司马凌菲的那一瞬间。

  这个身体瘦弱的少年出身贫寒。他自出生便有心疾,苦苦挣扎才存活下来,此后一直比同龄人瘦小,又不能进行爬树登山等活动,因此也没有相熟的朋友与之jiāo好,xing格越来越孤僻。

  五岁那年,父亲病故,母亲独自一人把他拉扯到十岁,终于也撇下他一人而去。刚开始街坊邻居还救济他,但是这少年xing子孤傲清高,不喜欢受人恩惠,拒绝了很多次。邻居们渐渐都失去了耐心,终于不再管他。

  他独自流làng了两年。刚开始想去做些活计挣点钱,但是由于身体原因做不了重活,终于作罢,沦为乞丐。

  顾七言做乞丐时仍然十分清高,一不摆破碗二不跪下叩首,将仅有的一身破衣服收拾gān净坐在路边,随路人喜好给银子。若有人给了银子,他定然会郑重道一声谢。

  但尽管他有礼有节,路人还是不习惯这样的乞丐,施舍的东西非常少。他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饿得面huáng肌瘦,却还是不肯改变。

  终于有一天,一个老乞丐走过来给了他一块gān粮。此时的顾七言已经饿得两眼昏花,气息奄奄地靠在墙根上,他连抬起头看一眼的力气都没有,只看得到一块gān粮递到面前,仿佛便是雪地里的一线火苗。

  但是他刚想伸出手去拿,还是停住了。老乞丐一双jī爪似的手停在半空中,忽然嘿嘿笑了一声,道:“小子,有骨气,但是骨气不能当饭吃,至刚易折,你就饿死算了!”

  说罢,便将手里的gān粮掷到不远处。

  顾七言撑了很久,终于慢慢爬过去,将那块gān粮拾起,放进嘴巴里咬了一口,眼泪滑下,他又大口地咬了好几口,直到一个身影蹲在他面前,抬头一看,却是那老乞丐。

  老乞丐浑身衣物又脏又破,头发胡须也是乱成一团,一双眼睛却是极具jīng光。他呵呵一笑,本想捋捋胡子,无奈搅成一团捋不开,只好作罢,对着地上的少年道:“好小子,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至此以后,顾七言便跟着这个老乞丐四处流làng。

  老乞丐名叫赵长禄,可惜却没有享受到长禄。只是他做乞丐做得十分悠然自得。饿的时候拎了破碗,将红纸扎在树枝上,在大街上唱莲花落,讨些铜板和口粮,吃饱了便找了树荫破庙之类的地方,翘起脚丫子睡大觉。

  顾七言跟着他混了段日子。赵长禄知道顾七言清高孤傲,却偏让他去乞讨,见顾七言不肯,便笑道:“少年人,这世间有很多事qíng要做,你连这区区乞讨的事qíng都做不好,差点饿死自己,以后还能做什么?”

  顾七言被他一激将,便硬着头皮拿了赵长禄的劳什子也去大街上有样学样地唱莲花落。他少年形貌本身不差,声音又极为轻柔,一曲莲花落唱下来,居然博得不少好感,一时间得了不少铜板。

  他愣怔了一会,慢慢走回去,将铜板拿给赵长禄。老乞丐一张脸笑得如同大jú花,道:“本当如此。”不客气地将铜板收了,又道:“你这孩子有长进,只是身体太弱,我瞧你这模样恐难活过十五岁。不如你拜我为师,我教你一些qiáng身健体的法子,即便不能根治你的病,却也能改善一些qíng况。”

  顾七言立刻跪倒便拜。

  自此之后,除了时不时出去乞讨,顾七言便跟着赵长禄习武。从最基本的武学开始,一点一点学得非常认真,渐渐颇有长进,觉得身体轻了不少,呼吸也畅快了许多。只是赵长禄有时会叹息道:“其实你骨骼清奇,是练武的好材料,只可惜这身体……唉……世事古难全啊!”

  顾七言只是笑呵呵地听着。

  人身体好了,jīng神也就好了,好心qíng也就来了。再加上赵长禄本身就是一个极为逗趣的老人,顾七言这两年跟着他心境和以往大有不同,很多事qíng也慢慢不放在心上。只是有一件事,他颇为在意。

  赵长禄每到月中的时候便会失踪一夜,回来的时候大包小包的东西甚多。他从来也不敢过多询问师傅的事qíng,只是有一次偷偷看了一眼,立刻倒吸口凉气。

  即便是出身贫寒,也看得到里面珍珠玛瑙银光闪闪,也能看到旁边装帧得极为jīng致的字画。这些东西随便拿去变卖一件,只怕半生都不必再去忧愁衣食。那是为何赵长禄还要做这乞丐的行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