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陵墓地的墓碑虽然都是用青灰色大理石统一订做的,死者的家人们为了让自己亲人安息的地方更别致,做了不少小手脚。我看见有的墓碑上挂着拉花,有的给墓碑贴了墙纸。许多家属喜欢在死者墓碑前摆放它生前喜欢的东西,我看见一个遗照猥琐的男人墓前放了整整一年份的花花公子。
程风带我走到墓地边缘一座清闲的墓前,那墓碑的遗照看着眼熟……遗照里的不是我嘛!遗照下用楷体刻着几个娟秀的小字:chūn健男之墓,考,我还活着呢!
“我还没死呢,你这什么意思。”
“这不是你的,是我给你妹妹立的墓,我没有她的照片,就用你的做了遗照。”
囧,拿哥哥的照片给妹妹做遗照,媳妇你也太能随遇而安了。
“我觉得我妹妹并不希望你这么做。”我委婉地告诉程风,我一点都不喜欢活得很健康呢就有人给我准备好坟墓。
“我不知道她死在哪里,你也不会同意把她的尸体送给我吧,这个墓里没有棺材。”
当然不能把尸体给你,我压根就没死,上哪儿弄个尸体给你,你要我的尸体又要做什么?恨我恨到想鞭尸?
“程风,我知道我妹妹以前总得罪你,都是年幼无知犯得错,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她计较了。”我想扭转自己在程风心中的形象,小时候做的事儿不能作数,要是孙茜现在给我跪下磕仨头,我也原谅她。
“你知道她给我写过qíng书么?”程风看着我的眼睛问,我觉得他现在特多愁善感,难道排卵期又到了?
“听过一点,你要是不喜欢就当它是个P,你就当我妹妹是个P,比跟死人生气了。”我态度已经够卑微了,我都把自己当P了!程风我就算让自己当P也想跟你在一起啊!
“你别激动,我又没把你妹妹怎么样,就算我想怎么样,她已经死了,想怎样都不能怎样了。”程风摸出一包烟递了一根给我,我听他说话越发迷糊,那到底是想怎样?
我是不会抽烟的,从小我爸就跟我说买一盒烟的钱能买一斤猪ròu,所以从小我就离那玩意远远的,走路时看到嘴里叼烟的人我都觉得他叼得是猪ròu,那个心疼啊。
程风平时也不抽烟,估计他现在的心qíng就跟借酒浇愁一样,可惜悲剧地发现我俩都没带打火机。后来发现猥琐男墓旁的花花公子杂志上有打火机,虽然是死人的东西,也顾不上避讳了。
“我一直觉得你跟你妹妹特别像,不仅是像,你俩简直就是一个人,都特别缺心眼。”
我不得不承认程风这字眼用的又粗俗又准确,太奶奶也总说我缺心眼,太奶奶说话总是很正确。
“我妹是挺缺心眼的,但我保证她没有坏心眼,你俩那点矛盾就当是童年趣事,过去就过去吧。”我继续给自己开脱,我想跟程风有光明的未来,就要让看见我的脸没有过去的yīn影。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给她上柱香吧。”程风把墓碑旁摆着的佛香递给我。
看见他释然了,我美滋滋地给自己上了柱香。
16
报告长官你老婆是男的 …
自我大病初愈后天气迅速转凉,又到了入冬的季节。
杨瑞终于带着小欢欢弄掉了头顶的人妻烙印,两人海誓山盟要在今年冬天下第一场雪的时候结婚。我淡定地四十五度望天,祈祷今年是个暖冬。
我们学校图书馆后面有个湖,湖里养了不少鱼,不少qíng侣喜欢拿早晨吃剩的馒头喂鱼,湖边不管是凉亭还是假山都遍布亲亲我我,我和杨瑞每次要经过小湖的时候都不屑地仰着头走过。现在杨瑞兴高采烈地跑去小湖踩点,他无意中得知小欢欢也是我们学校的,试图把初吻葬送在掰馒头的时候。
我对杨瑞摇着食指,我们泌尿科的学姐早说过了,没事湖边瞎得瑟,看见一个分一个,真正的成功男士从来不在湖边接吻,你看郭旭尧去过湖边么,人家在每一个宾馆都是VIP,前台小姐都知道他星座属相。
我和程风的关系缓和了不少,不过他外出的次数明显增加了,郭旭尧说他有个经济院的相好看见程风跟一个挺漂亮的女人在一起,那女人看起来不是学生。
以程风的家境,必然不会当小白脸,唯一的结论是他俩qíng投意合。在这个狗熊撒欢的季节,我可以理解程风青chūn期的悸动,但他开始彻夜不归我就忍受不了,脑海中一遍遍想象他和那个女人可能再做的事,写出来就是一堆马赛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