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一时默然。
泰平见势不妙,丢下手中菜蔬,悄悄后撤。
望舒转过头,“泰平,你留下,做个见证。”
小麒麟见被点名,只得郑重的点了点头。
她回过头直视凤凰的眼睛——那对迎着阳光会反she出柔和金色光芒的澄净双眸,“恩怨起因缘由都没什么深刻的印象,但是感觉,”她抚住心口,“看谁会喜悦,看谁会心痛……这些,初见你们心中便有起伏,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如今才算彻底明了。”
“那我……”
“我第一次见你……”望舒还不忘观察下凤凰,见他眼神中透着殷切期盼,才道,“初见你,觉得你好美啊,比白白漂亮那么多,还风度翩翩,就可惜嘴巴不饶人。”
羲和不由皱眉,明知她在卖关子。
“总之一点都不难过。可也不是似曾相识。我觉得因为有白白内丹在,除了他,我看谁都不可能‘眼熟’了。”
“你真的一点也不怨我?”
“一点破事反复念叨八百回。心痛这种事……是双方面的,我让你为我难过,反过来,我也不是一直要还债?何况,如今是连老天都觉得你偿还得足够多了。求求你,行行好,你要是还多了,我下辈子就要再还回来,这一偿一报没完没了,我们不烦,主管命格的仙君和阎君总该厌烦了吧。”
她知道几句话不可能就将凤凰几千年的郁结一扫而空,但小小的宽慰她是想尽力做到的。
而且,这点万幸凤凰也明白。
于是羲和笑了。
凤凰偶尔的展颜笑容,那种艳丽柔媚,又带点沧桑,千帆过尽般的释然,即便是同样容貌惊世的容月也绝难匹敌。
望舒顿了顿,又道,“说起来,都有点让人难以置信,我见容月第一眼,几乎忘了呼吸——绝不是因为他的美貌。现在想起来,大概是因为上一世我和白白私奔,把他丢下,于是现在还会内疚吧。”
“花公子之事,帝君没讲?”羲和微有诧异。
“容月怎么了? ”
“望舒,你作太女那世,花公子就在你身边了。”
“哈?”望舒难以置信。
“花公子……最初是物妖。你我那世成婚时,房内摆放的一柄玉如意,便是他托身之物。”
这回望舒连眼睛都不眨了。
最后小姑娘被雷劈得实在坚持不住,晃晃悠悠的飘回内院卧房。
神仙爹爹正从房里出来,望见宝贝女儿失魂落魄的奔向内院,自己倒先笑了,“当年那柄玉如意又辗转到了我的身边,真可谓一人得道jī犬升天,”扭头看向凤凰,“你借了我的灵力免除轮回之苦,直接投生成神shòu凤凰;而他,我倒也没想到他凭着我给的那点微弱灵力,万年修炼,如今竟也化身九尾灵狐。”说着,他飘过来站在凤凰、麒麟身边,帝君威慑气场之下,二人不免微有惶恐。
直到亲见望舒迈步进了自己卧房,神仙爹爹又道,“只可惜,那世和望舒有瓜葛的男人,因我由侧室翻身做了她父亲,而连带着全部出局,你们的身份也只能在望舒丫头的兄弟或者朋友之间选一个罢了。”
可不是,羲和、容月借了帝君的光才得托生神shòu,并已经成仙或者即将迈入仙君行列。
而堂堂东华帝君都没能和望舒圆满,他们两个又怎么能和望舒修成正果?
正所谓,赌场得意,qíng场必定失意。
回了房的望舒一抬头,便看见夫君白白正把自己卷成一团缩在大chuáng的角落。
她也忙扑过去,和相公抱作一团,哀叹,“白白,好可怕。”
yù~求不满,男人一样会有怨气。
只可惜白白额头的红点望舒瞧不见罢了。
他伸出双臂,将爱妻裹在怀中,有气无力,“望舒,我担心。”
“父亲对你没有不满意。”
“目前应该没有。可我觉得他不大喜欢我。你是东华帝君的女儿,他待你若掌上明珠,若是……”白白声音还在微颤。
——白白是担心老泰山撑腰下,爱妻再仿照前世迎回个把侧室来。就可惜他没听到刚刚院中帝君那番话。不然绝不会由此联想。
“白白?”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