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一世是公主,却向往寻常人家的夫妻二人举案齐眉鹣鲽qíng深,十七岁的时候跟着行舒,离开宫廷内院,云游天下去了。”
上一世身份至尊至贵,也难怪她这代灵魂中仍有无法抹去的清高与倔qiáng。
“只是你和行舒二人逍遥了,原本将公主的青梅竹马内定驸马深受打击,再无心迎娶新人,最终早逝竟未有后。”羲和小声嘟囔,目光转到专心处理母jī的容月身上,“……这次我可是不得不来的。”
望舒皱眉,白了凤凰一眼。義和赶忙送上处理好的菜蔬,抖抖袖子出门而去。
约莫半个多时辰,备齐四菜。望舒端了清炖jīròu出来,冲狐狸一努嘴,“免得让飞禽自相残杀,这碗连ròu带汤都归你了。”
容月闻言双眼立时迸she出光芒。却还怯怯问了句,“望舒不吃么?”
她很大方的摆摆手,“说了都归你。”
小狐狸坐在案板前,洗了手,在半刻钟内风卷残云啃骨吃ròu,却不见丝毫粗鲁之态。
容月心满意足之时,碗边只剩若gānjī骨——话说吃jī也是个技术活,在这领域估计没什么物种能比得过天生就是行家的狐狸:骨头上一丝残ròu也无,连碎骨软筋都啃得gāngān净净,毫不làng费。
蛇君白行舒如今吃素,偶尔开荤吃回jī蛋。
当年也曾偏爱jīròu,可他不咀嚼,而是整个吞食,自然不能和容月这种高端吃jī技术相提并论。
吃过开胃私房餐的狐狸端着盘子摆宴于后院前厅。
jīròu进了狐狸肚子而没放在眼前,让義和轻松自在许多。
望舒又寻了坛桂花酒来。
一人面前摆个酒盏,无需劝酒,清杯浅酌,偶有温柔chūn风拂面,卷着些丝丝缕缕若有若无的花香,极是快活惬意。
宾客尽兴。
羲和拂袖,满桌残羹尽皆消失不见,“望舒好手艺,不逊当年,只可惜行舒少了次口福。”说话间,已经带上淡淡的酒气。
能博得见多识广的凤凰如此赞美实属不易,实际上,天庭菜式无论是滋味还是样式水平都不能和人间高手望舒作品相比。
小狐狸面上不悦,蹭的从椅上站起。
望舒指指窗外,“时候不早了。義和……”
“在行舒回来之前我都会留在你身边。”
她在几乎发飙之际,发现眼前凤凰竟然双唇紧闭。原来这句还是心灵通信,小狐狸还听不到。
“望舒,我一定要留下。相信我。这是为你好。”
羲和的表qíng无论如何都不像是在开玩笑。凤凰修行千年,更不可能因她一介凡人就失了分寸化身登徒子。
她略作沉吟,“羲和暂去西厢小住可好?”
凤凰点头。容月闻言则脸上立显yīn沉之色。
她自己睡在正房。东、西厢一只狐狸一只凤凰。前半夜倒也相安无事。
直到下弦月升起,她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惊醒。睁眼,正对上容月那对因夜间闪烁着金色流光而分外明亮的杏眼。
“望舒,”狐狸着白色中衣,身上还留有隐约桂花酒香,呵气微醺,“我想你了。”
从饭后到现在,分开不超过三个时辰,这也能“想她了”?
容月忽然紧搂住她,额头在她颈窝处反复磨蹭,“你怎么能嫌弃我?你怎么能不要我?”
狐狸体温本就较人类略高。这断断续续的摩擦,导致望舒额头冒出几滴冷汗。
小狐狸刚刚做噩梦了:前世的望舒和qíng郎甩掉他私奔,原本是内定驸马的才子兼帅哥郁郁寡欢直至英年早逝,这么悲摧的经历若没在灵魂中留下点yīn影,那才奇怪。
于是,容月惊醒,脑中混沌兼之酒力未解之时,摸上门来,向心上人寻求安慰。
饶是望舒个xing奔放,她一个单纯的姑娘第一次遇上这么直接的叉骚扰,一时头脑也一片空白。
几秒钟以后,她终于回神,扯着嗓子高叫:“羲和。”
一阵狂风霎那掠过,她再睁开眼,容月已经摔到墙角,全身颤动几下,又自己团成了一团,脑袋一歪,睡着了。
她吓得不轻,抓着被子,“……容月怎么还是人形?”
“你以为把九尾灵狐打回原型那么容易?”
原来蛇君行舒对待qíng敌容月每次都如同秋风扫落叶,她哽了下,“……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