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行舒和羲和乐得顺水人qíng。
美男子临走时还特地补充,自己以及子嗣体质特殊,与行舒羲和为邻,日夜得以仰望仙颜沾得仙气,乃是千载难逢的喜事好事。如此,望舒家中若有难处,无需见外,尽可开口。
送走客人。
望舒在饭桌上,还不忘再次细细检视那一锦盒珍珠,“这是……”
“鲛人泣珠,望舒没听说过?”
“听过,可也……不用一次送那么多。”
羲和最先下箸,“因为对鲛人来说,眼泪并不值钱。”
望舒合上盖子,“为什么你们一点都不惊讶咱们的邻里并非常人?”
行舒羲和二人但笑不答。
望舒撅嘴,看看胸前挂着的那块蛇君内丹,催促,“吃饭吃饭。”
饭后闲聊稍许,羲和自去厢房安寝。
蛇君却迟迟不肯自卧房出门。
小狐狸住过的房间,他自然不肯屈就。
想来,这几日一直陪在她身边,遮风挡雨护卫照料煮饭洗衣,甚至都没睡过安稳觉。卸磨杀驴,出言催促,再将他赶出门去,似乎很是不公。
最后她先妥协,蛇君就又睡在了她卧房的地板上。
只是她一定想不到,从这天起至她去世止,晚间安歇蛇君再未离她有过一丈之遥。
“我不明白,白白,为什么有人见你说你是妖孽,又有人见你唤你仙君?”她翻了好几次身,还是好奇心作祟。
“你说那老和尚和林姑娘?他二人不巧都见过我的真身。蛇族,说来惭愧,修得仙籍的同族少之又少。不似羲和还有花容月,天生神shòu,只需修行千年有余,便可飞升成仙。”蛇君语调一如既往的平静。
她也没听出什么怨怼不满,“你也算是同族之中的翘楚。”
“或许吧。挂上仙君的名头,很多事qíng就再也无法回头。”他的怅然,她一“耳”了然。
于是她迅速换了话题,“可那老和尚看来也算有点修为,妖气仙气都分辨不出来么?”
“望舒,你太高看他了。在他眼里,只分人、妖、鬼。只要非人,便断定对方绝非善类。”
对法海的看法,望舒和行舒,倒真是惊人的默契。
“那位男子看来与三娘差了些年纪,事实并非如此吧?”她卷着薄被,又问。
蛇君侧卧,面向她,“鲛人寿命比人总是要长些。”
“难怪邻居们传说:三娘已经嫁人,但可惜夫君有些毛病,一年到头也不愿出门。”她想了想,“那以前,我老了,可你仍容颜正盛,怎么解决的?总不会也不出门见人……”
“我会施咒让自己变得苍老些。”
她由衷叹道,“看来果真是你法力比较高。”
“望舒,我一直都没有这个让自己变老些的机会。”
她默然,自然明白这话意味悠长背后的真意。
“前世之事,我都会告诉你。依然遵照以前的约定,最终何去何从,全都看你的意思。”
可持续发展
望舒心中忽然泛起一股qiáng烈不安,她明白她若是继续问下去,几世qíng缘爱恨纠葛,必如排山倒海一般奔涌而至,前qíng往事一一知晓,今生与白行舒怕是再免不了痴缠。
她知道他的好。
以同样炽热的心意去回报,目前她还做不到。
至于夭寿,想到在yīn间能遇到爹娘,自然不会畏惧。
见她不再追问,蛇君起身为她拉拉被子,由她安然睡去。
第二天傍晚,闭了医馆。
三娘上门,请她们“驾临寒舍一叙”。
这文绉绉的句子必是出自三娘那鲛人夫君之口。
三娘家有异类,状况与望舒这边相仿,为避免麻烦,即使家道颇为富余,也不曾请过下人,因此饭菜也须夫妇二人亲力亲为。
她们坐在正厅静等开席,门外忽现一对白净ròu团。两人站在门边,大眼睛忽闪,大的约莫十岁出头,小的那个短短衣衫下竟然露着一条青蓝色鱼尾。
ròu团瞧瞧她们,又互望一会儿,似乎还在犹豫爹娘不在之时能不能与客人亲近。
正巧美人爹爹端着盘子进门,对两只ròu团笑笑,又扭头对望舒三人,“犬子无礼,恕在下家教不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