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蝎男子_作者:Fahrenheit(6)

2017-09-30 Fahrenheit

  “望舒,你担心我的安危。”他笑得仿佛chūn风拂面,“咱们回去继续吃饭吧。”说毕,伸出手指抚向她的脸颊。

  她本能的退后一步。

  他顿了下,收回僵在半空的手,又恢复到先前满脸的温柔,“没关系。我可以慢慢等。”

  二人并肩返回大堂。

  围观群众八卦之血已然沸腾。

  白行舒视若无睹,坐下,换了双筷子,递到她手中。又将眼前jī汤细面中jīròu一片片夹到她碗中。

  她埋首苦吃,在一大堆jīròu中再次追寻到了人生的勇气,抬头问出刚刚憋闷到几乎内伤的问题,“白公子,那群人你是不是吃……”

  “望舒,”他直接将“了他们”堵了回去,“我说过我吃素。”

  “那,”她声音很轻,满是不确定的语气,“吸食jīng气?”

  “你,”他声音很低,全是不容置疑,“一条公蛇吸食男人的jīng气又能做些什么?”他笑眯眯冷眼扫视四周食客,大厅又是一阵静默,“望舒,吃饭。”

  她想要两个房间。白蛇坚持出于节约的考虑,只订一个。

  掌柜的在白蛇公子接连凌迟般的目光连击中,扯了个谎,“客官,我们这今天只剩一间客房。”

  进屋,她站在chuáng前,仿佛守备领地一般,绷着表qíng一脸戒备。

  他指指地板,“放心,我睡这里。”

  与他相处不过几天的时间,原本预想的千年妖jīng的傲慢和淡漠他一概没有。

  一路上,他主动接过行李包袱,自然背在身上,一身白衣,满面笑意,跟在她身边,俨然良家俊美青年与新婚娇妻如胶似漆,就连出行也处处脉脉温qíng模样。旁人的眼光也多是羡慕和祝福。

  真正鹣鲽qíng深的夫妻恐怕不过如此。

  她想了想,觉得自己并无过人才貌,也不需对他如此防备。

  从包袱里捡了手巾出来,出门更衣,洗手洗脸。

  再推门而入,白行舒站在房间正中,面无表qíng,眼前小白狐乍起全身长毛,耳朵立起,九条尾巴犹如孔雀开屏一般整齐排出一个完美的扇面。

  她唤了一声,“容月?”

  小狐狸回头,大眼睛蒙着一层水汽。

  她抱起他,扭头出门。

  在客栈院子角落,掉光叶子的大树下,确认四下无人,她柔声问,“你怎么跟来?”

  小狐狸法术被白行舒禁住,无奈化成原型,又被她拦腰抱住,用前爪不停拍她手臂,或许称作“戳”更合适——容月小心翼翼收起指甲,又根本没用上力道。

  小狐狸其实在撒娇,他只是想她抱他更紧而已。

  当然,最终他如愿以偿。

  他耷拉着耳朵,趴在她大腿上,九条尾巴依次拂过她的双手,下巴和脸颊,酝酿半天qíng绪,声音里浸满了沮丧,“望舒,我真没用。”

  他又用毛茸茸的脑袋顶顶她的胸口,“我娘第一次下山,便爱上了一个书生。他知道娘是狐狸,还待她极好,后来此人bào病而亡,娘没能耐救他,就一直守着那人的墓,直到遇上我爹。

  娘肯给爹好脸色,只因爹化成人形时与那书生有几分相似。既便如此,爹还是等了八百年,才让娘点头答应嫁他。”

  小狐狸跳下地,挺直上身,昂着脑袋,屁股后面九条尾巴再次华丽丽的扇形排开,“我喜欢你。”

  一个qíng窦初开,年方二九的姑娘,被个异xing如此炽烈严肃的表白,她头脑当下一阵空白。

  小狐狸又扑过来,前爪扒住她的膝盖,“你不要只当我是只狐狸。我回去学些法术,总有办法制住那条白蛇jīng。”

  又舔舔她的脸颊,“原形时不宜常待在你身边,会沾染妖气。”

  再摇摇尾巴,“我走了。望舒,你要等我。”

  直到那个白色的身影瞬间消失,她轻叹一声,起身缓步回房。

  白行舒早在地上铺好chuáng褥,于桌边凳上安坐,仿佛只在等她回来,好一同chuī灯安歇。

  她仔细观察他良久,也没找出一个发现爱妻与别人私会的夫君一丝一毫典型反应,诸如冷嘲热讽,气急败坏,恼羞成怒等等等等。

  试想有谁能和活了五千年的老蛇jīng比拼隐而不发不动声色?

  她本来心中坦dàng,自然不会挑起话头。洗漱,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