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礼话还没说完,那边直接挂了电话。
耳边传来“嘟嘟”的忙音,初礼面无表qíng地转回身子,看了梁冲làng一眼,恶鬼似的咧嘴露出森森白牙笑了笑——你要当地痞流氓没毛病,那老子只好请恶鬼罗刹来镇压了。
……虽然是杀敌五千,自损一万,但是要死大家一起死,老子还能顺手拉个背锅的给我转移火力。
于是。
大概是二分钟后,会议室所有人都听见走廊外面响起什么人跑动的声音。
再过了十秒,会议室的门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身形高大的男人当真面如恶鬼,直接无视了一屋子哑巴似的人,长腿一迈走进来,径直走近坐在门边的人身边,拎着她的胳膊将她一把拎起来——大手卡住她的脸,男人面色极其难看,板着她的脸仔细观察了下,先是被手上的温度吓了一跳,翻看她的脸,虚弱的苍白之外,面颊上还浮着病态的红晕……
“哪边耳朵听不见了?”他声音低沉,还带着一路狂奔上来的喘息。
初礼反而淡定得多地拍拍他的手,示意他别激动,先放开自己:“左边。”
话语刚落,感觉到男人粗糙的指腹在她左耳小心翼翼地蹭了蹭。
昼川转身一脚踹开原本初礼坐着的椅子就要扑向梁冲làng!
会议厅里顿时陷入一片骚乱,梁冲làng见了鬼似的跳起来往后退!
而初礼也被吓了一跳,像是拽着一匹野马似的一把捉住昼川的手臂,然而这个时候昼川长胳膊长腿已经照着梁冲làng鼻梁来了一下,那本来就不咋高的鼻梁发出“咔嚓”一声巨响,梁冲làng捂着鼻子惨叫倒下……
又一阵jī飞狗跳,其中伴着无数“文化人”惊恐的目光和梁冲làng的惨叫,好不热闹!
最后直到老总亲自来了,和初礼一左一右架住昼川,当着盛怒中男人面儿把梁冲làng训了一顿,什么“太不像话”“初礼病了有什么不能明天再说”“这么大的事也不通知我”之类的话噼里啪啦砸下去……
老总和梁冲làng本来就是穿一条裤衩的,这会儿一人唱红脸一人唱黑脸唱的开心,昼川也不是傻子,就真信了元月社老总什么都不知qíng,只是懒得再跟他们废话,把自己的胳膊从元月社老总手里抽出来,看了眼初礼,将她手里还拿着的那份合同拽出来,看也不看地往桌子上一甩,然后一把拽过初礼,凶巴巴地说:“走。”
初礼看了梁冲làng一眼,又看了眼桌子上那份合同。
不仅梁冲làng面色如雪。
说实话连初礼也没那个狗胆包天伸手把合同捡回来,只好跟阿象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一会儿把合同捡起。
然后初礼最后看了梁冲làng一眼,确认他没有勇气站起来再说“打了人你就想走啊”这种话,心里对眼下如此简单粗bào的事件发展震惊又有点满意,于是一拧脑袋,小鸟依人状踉踉跄跄地被昼川拖走了——
手被男人的大掌握在手心。
狐假虎威地昂首挺胸走出会议厅时,初礼意识到这是她真正意义上地把昼川搬出来,以“我家男人在此,谁敢造次”的身份jī毛当令箭。
……效果非常好。
……她很满意。
而且几乎要沉迷这种玛丽苏的蜜汁愉快之中无法自拔。
……
昼川牵着初礼一路下楼上了车。
弯腰给初礼系上安全带,昼川以几乎要把车门给砸下来的力道关上副驾驶的门,初礼看着那震出重影的门,肩膀缩了缩。
昼川坐上驾驶座,发动车那一瞬间一脚油门踩到底,浑身的滔天怒火完美被汽车“滋儿”“嗡嗡”的引擎咆哮声表达出来……
初礼这才心想:完了,他妈的,自食恶果的时候到了。
转过头,目光飘忽地小心翼翼瞥了眼身边的男人,她发誓自己真的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他这副面色铁青,气得六亲不认头发都竖起来的模样了——这会儿他手扶着方向盘,手背青筋bào起,也不知道是使了多大力握着那方向盘。
想到他会生气,也没想到他会这么生气。
初礼突然有点儿后悔把他叫上来,又有点儿心疼。
“你开慢点,”于是初礼乖巧状伸手拍拍昼川的大腿,“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