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少珊对着huáng团长,吓得双股战战:“你、你也当兵了?”
合着这位团长不是旁人,就是当初qiáng行带他上山入伙的匪首。huáng团长以为他早死了,没想到如今相见,他不但活着,还白白嫩嫩、活得挺好。一把揪住他的衣领,huáng团长翻起了旧账:“你欠我那两百块钱,到底什么时候还?”
容少珊一摊双手:“我现在也没钱呀!”
huáng团长立起了眉毛:“嘿!你还想把这账赖没了?信不信我现在就剁了你?”
“我信啊!”
“信了还不还?”
“没钱呀!”
huáng团长并没打算真剁了他,正好他那队伍里少个文书,于是容少珊将功补过,就留下来了。
huáng团长——大huáng——时运不济,只威风了几个月,就在一场败仗中jiāo待了队伍。仓皇的带着几名亲信,他一路北上,逃之夭夭。这一回他算是吃够了苦头,见到朋友李孝忠之后,他借钱安了家买了地,决定金盆洗手,而他的亲信们各奔前程,容少珊没有前程可奔,就被李孝忠收去当了秘书。
第85章 一条新路(二)
对待容少珊其人,白子灏也无所谓看得起看不起,他从来就没把这人往眼里放过,充其量就是太眼熟。但是到了现在,容秀成了他的媳妇,他再端详着这位年轻貌美的岳父老泰山,就忍不住要咂嘴——让他管容少珊叫爹?那不如把他的胳膊也截了去。
于是把满腔的话咽了下去,他让容少珊记下了电话号码和应对言语,然后就转向李孝忠,装了个还有话说的样子,李孝忠也没多想,一挥手就让容少珊退出去了。
两人又做了长达二十分钟的密谈,最后李孝忠告辞离去,新雇的仆人挺有眼力价,走过来等他的吩咐,而他沉吟一下,却是说道:“你把太太叫过来。”
仆人答应一声跑出去,眨眼的工夫就把容秀领了过来,白子灏这才说道:“我不在这屋里呆着了,你推我回后院歇歇去。”
容秀推起轮椅,一边走一边说道:“这也得专门叫我来推?”
白子灏答道:“你细致,要不路上有个坑坑洼洼的,他们避不开,颠得我骨头疼。”
容秀一听这话,就心满意足的微笑了,白子灏又道:“那些门槛子,等会儿也让人把它全锯了。”
容秀“嗯”了一声,平平稳稳的把他推回了后院。小耗子站在一盆花旁边,一双眼睛先是跟着容秀走,后来冷不丁的,他喊了白子灏一声:“爸!”
白子灏向他点了点头,倒是很客气:“儿子!”
容秀向他招手:“过来,让爸抱你进屋。”
小耗子原地扭了扭,然后扶着大花盆的边沿,躲到君子兰的后头去了。
这时候,白子灏像刚想起来似的,对着容秀说道:“你猜我刚才看见谁了?”
“谁?”
“你爹!”
“什么?!”
他费力的向后回过头去:“你爹,容少珊,现在又在李孝忠手底下gān活了,日子过得挺好,白白胖胖的。”
容秀张着嘴愣了愣:“真、真挺好的?”
“骗你有意思?”
容秀看着白子灏的眼睛,又问:“那他提没提我?”
白子灏一摇头:“没有。”
“他走的时候我正好在白家,他现在见了你,能不问?”
“真没问嘛!要是问的话,我就把你叫过去见他了。”
容秀推着白子灏继续向前走,一张脸像被灰土蒙过了似的,忽然失了好颜色,但是闭着嘴咽了口唾沫,她也没再多说什么。
容秀发现,这院子里安装了电话。
于是她叫来一名仆妇,把自己要说的话一句一句教给了她,等仆妇真是把话都记清楚了,她摘下话筒,要通了白府的号码。
接电话的人是有顺,有顺没听出她的声音,她也就不自表身份,只说:“让太太来接电话。”
有顺答应一声,不出片刻的工夫,她握着话筒的手一颤,因为被希灵的那一声“喂”吓住了。慌忙把话筒塞给了仆妇,她连着向后退了好几步。
仆妇莫名其妙的接过话筒,开始复述容秀教给她的那一套词——我对不起你,我跟子灏走了,小耗子我先带在身边,等我把他带成大孩子了,你若是还想要他,我就还给你。梳妆台下左边抽屉的最里头,放着首饰匣子的钥匙,首饰和衣裳我一样没带,我只把现钱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