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墓地回来,我爸委托的律师找到我,我才想起我爸还有所谓的遗产,律师告诉我,我爸临走前就已立了遗嘱,他将生前所有的积蓄和两处房产都留给了我。
原来我的爸爸对他的死早有预感,他已然为他的离去做好了准备。
我真是痛彻心扉,我爸年近五十就过早的撒手人寰,我不知道这是命运对他的惩罚还是对他的怜爱,让他回到爱人的怀抱,这应该算是一种幸福吧。
我爸的丧事过后,我人已是心力jiāo瘁,我卧chuáng不起,浑浑噩噩地躺了几天,在方凯文的悉心照顾下,我的身子似恢复了些许的jīng神气。
我站在镜子前看着我憔悴苍白的脸,镜中的人好陌生,这哪里是我,暗淡无华的面孔仿佛是一个沧桑凄凉的老妇。
我抚了下我的小腹,我全身除了这里再长,其它地方都在惊人地削瘦,我真怕伤着身体里的这个小生命。
方凯文中午又匆匆赶回来陪我吃饭,看我起来了他很意外,他亲自拿木梳为我梳理凌乱的长发,
“宝贝,我在考虑是不是把你的长发剪短?”
“为什么要剪?”我伸出手指抚脸,是不是我现在变得好丑。
“你看你全身都在消瘦,只有这一头长发乌黑发亮,我怀疑它把你的营养都吸收走了。”
我笑了,“你是怕它把你孩子的营养都抢没了吧?”
“抢谁的都不行,一个是我的大宝贝,一个是我的小宝贝,我都心疼。”
方凯文磁xing的嗓音温柔地刷过我心尖,我莞尔,我的心qíng开始转好,我没有一无所有,我还有一个体贴入微的老公和一个未出世的孩子。
方凯文利落地为我梳了个麻花辫,他把我转了过来,
“宝贝答应我,从今天开始你要好好吃饭,你再继续消沉下去,我们的宝宝生出来一定会是个不足三斤的小猴子。”
这阵子我们家扔掉的饭菜比吃掉的还多。
我的眼眸湿润,我把脸紧贴在他的胸前,“好,我答应你……”
我要好好吃饭,我不能再饿坏我的小宝宝。
自从我爸爸去世后,方凯文没有再提举办婚礼的事,我知道他再考虑我的感受,父亲尸骨未寒女儿就热闹地办婚礼摆酒宴,于qíng于理都说不过去。
午饭后我跟方凯文提出要回家去收拾些衣物,顺便把户口本等证件带回来。
他拗不过我,他只好趁下午上班前把我送回了家,他嘱咐我呆在家里等他,他下班后就来接我一起回家,我听话地点头,他才放心地离去。
我的衣物本不多,很快就收拾出来装了包,我把户口也放进包里,我决定还是与方凯文先把结婚证领了,他说的对,为了孩子我们也要名正言顺。
一切收拾妥当后,我便把家里的老相册找出来,我倚在chuáng上慢慢地翻看,我抽出一张我爸爸年轻时的照片,我细端量他的眉眼,他很英俊,我们父女俩在外貌上有几分相似。
如若不是我爸他长了一副好皮囊,我妈也不会那么死心塌地的爱上他,我妈是位音乐教师,她曾是我爸的病人,结果病治好了,心却丢了……
美妙的音乐赋予了我妈妈làng漫多qíng的xing格,她把爱人当成了生命的全部,然生命却跟她开了场残酷的玩笑,她的爱人亲手毁了她的全部……
我一张一张照片翻看着,我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中不能自拔,以至于房门响动我都未曾发觉。
我身后有人轻缓地伸出手臂抱住我,我还以为是方凯文,我转眸,
“怎么这么快就下班了?”
环住我的手臂有瞬间的僵硬,我也辨认出这个熟悉的怀抱不是方凯文而是简涛的。
我挣脱开他的怀抱,“涛,是你来了。”
尽管我心里很紧张,但我尽量让自己看上去镇定自若。
“媳妇,我好想你……”简涛的目光哀切,声音让人听了很辛酸。
我的心阵阵钝痛,“对不起涛……”
我知道我的道歉苍白无力,只是我除了这三个字,我真是不知道还能对他说什么。
“媳妇,你已经怀孕了。”
这是肯定句,我惊讶地抬眸,简涛的眸光愈发哀痛,显然他不能接受我背叛得这么彻底。
“涛对不起……我……我是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