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长舒口气,先一摊手,“放心了。算计二哥你的那位图谋你修为非凡,我还真不知道我有什么能让修行之人看上的。不过……既然还是沾了东西,”后又惆怅了,“可见我费心供养的那几个仙师全是白吃饭的。”
青玉摇头道:“靠不住是真的,倒不至于一点用没用。宫里那几个察觉几分端倪,不停歇的布阵超度,除祟的效果还不错,莫说妖物余下的那点怨气,连冷宫那块儿的都散了个gān净。你身上的怨气也所剩有限,只可惜一直除不gān净罢了。”
“那就有劳二哥了。”晋王更进一步,笑得极为灿烂,随即坐直了身子,只等二哥施法。
半晌没说话的道之忽然开了口,“那个死死缠在晋王胸口……乌突突灰蒙蒙的,尾巴尖儿直冲着心口的……是什么?”
孔青烁一怔,立即向自己胸口瞧去,却什么都没发现,“道之姑娘,莫吓我啊。”
青玉却道:“道之说得没错。”然后转过头向道之问起,“你瞧得见?”
道之点头道:“瞧得见。”顿了顿,又道,“这便是青玉哥哥说的怨气?啊,还会动。”
青玉手下一顿,转向道之,“仔细瞧瞧我身上有什么。”言毕,催动周身yīn气运转。
道之惊道:“青玉哥哥身上怎么一股股银光转来转去……还越转越多,亮得已经好生刺眼。”
青玉渡给道之本命真气,使她可以随意借用自己的神识,看清附在青烁身上的怨气自不在话下,只是刚刚青玉不仅运起内功,还将神识从自己周身隔开,若是道之乃是借用青玉神识看清周遭,刚刚绝无可能瞧见青玉身上异常。青玉也不再急着给三弟除怨,而是抓了道之手腕,用心探查。不多时,便听他道,“竟是意外之喜。”也不卖关子,接着又开口解释,“我一道本命真气居然点化出再难得不过的慧眼。”
道之一愣,“慧眼?”
“究竟都能看见什么我也不好下定论,只是你从不曾修行,仅凭天生慧眼能瞧见的东西已不亚于我的神识。”
“青玉哥哥莫不是嫉妒了?”道之自己琢磨了一回,哭丧起脸,“只是看得见罢了,我又没动手的本事,看见不想看见的还不如看不见呢。对了,刚才青玉哥哥身边的银光是什么?”
“yīn气。”青玉应声答道,只觉纵有无上天赋却并不放在心上的道之煞是可爱,右手不忘捏了下道之鼻尖,左手已经伸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了青烁胸前那股怨气,指间一收,道之瞧得清楚:那股子灰蒙蒙雾气向小蛇一般在青玉手中拼死扭动几下,终于哀嚎一声,就此灰飞烟灭。
青烁只觉一阵轻松,知道后患已除,不向青玉道谢却只盯住道之,撒娇道,“二哥,你是不肯让贤了。”
青玉笑道:“让贤是这么用的?”
道之则懒得说话了:嫁到晋王府首先是填房二来还得给人家发妻留下的孩子当后妈,固然亲王王妃且富且贵,晋王模样极好又会疼人,自己很能理解京里不少人家对晋王趋之若鹜,可我就不稀罕他……道之和正这般想着,青玉传声又至,“不高兴了?”
道之没什么好隐瞒的,“他够烦的。我才不想嫁他,他怎么还纠缠?”
青玉有些感慨,“小时候他很爱抢我的东西——撒娇耍赖无所不用,反正给他样东西看场热闹,我不吃亏。只不过他未必真想占我的东西,无非是寂寞了找个由头让我陪陪他罢了。一直别扭到如今,等他真想要什么,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堂堂正正的争取,尤其这回是我挡在前面,他更不知所措了,出几样昏招蠢招可不稀奇,你看我的面上,别和他计较。”
道之这回不好开口了。
青玉微微一笑,“忍耐总是有限度的,他若再不知进退……”
此话一出,道之烦闷的心qíng当即烟消云散。
青烁不知二哥和道之的心灵jiāo流,见道之并不理会他,顺着她视线瞧去正是二哥稍侧过来的半张娇颜,他心中轻叹:流水有意落花无qíng,娶竺道之做儿媳,自己怕是没法实现母妃心愿了。
兄弟两个恍若心有灵犀,同时做了决断。晚饭时,窦江几个先后卷着股清风落座,青玉见此,主动解释:僵死之身若能每天以特制药浴滋养上两回,并辅以名贵熏香,坚持上七七四十九天,身体自可柔软滋润与常人无异,并且不生异味。整个玄天派中,路丹专擅药糙炼丹,师兄弟养护ròu身之事自有他一手包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