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学兵怒视着她,瞬也不眨,脸上又是伤心又是愤怒,还有一丝孤独与难过,额头的青筋不住跳动,两人对视片刻,他长长出了口气。慕容冰雨以为这人不过有些怀旧心理而已,这下终于想通了,笑道:“快换上吧。”由于害怕他发怒,语气里竟带着一丝讨好。
廖学兵把新衬衫放回慕容冰雨的手里,一字一句地说:“你以后永远不要找我,否则发生什么事qíng我也说不清。”大步朝门口走去。
那店员不认得慕容冰雨,心道:“这人还真古怪,为了一件旧衬衣要和女朋友分手。”
慕容冰雨见他如此重视这件衬衣,竟不惜断绝两人之间微妙的朋友关系,有些恼怒,又不甘心,追了上去大声质问:“一件破衬衣很了不起吗?我赔你一百件总可以了吧?”
廖学兵回头看了看,神qíng既不屑又冷漠,只管走自己的路。
慕容冰雨被他的态度激怒了,抢在前面拦住他道:“我知道你在生气,总该有个理由吧,男人气量这么小算什么呢!”
“在我心里,一万个你也比不上这衣服的价值。”
慕容冰雨索xing叉着腰,摆着不肯罢休的架势,“好,那你说说它有什么价值?”
廖学兵冷冷斜了她一眼:“既然你要问个明白我就说给你听,这不gān气量什么事,这是我妈买给我的衣服,她老人家赐于的东西,对别人来说或许是垃圾,可在我心里却是无价之宝。”
慕容冰雨的口气有些软了:“好吧,就算我不对,可你也不该小题大做,衣服坏了可以让你妈妈再买一件,她一定也不忍心老让你穿旧的吧?”
“我妈已经去世很多年。那时候我还读初中,这件衬衣过年时她买给我的,当时我很高兴。不过穷人家的父母总喜欢给孩子买大号的衣服,希望过一两年孩子长高了还能穿,不像现在的孩子每年都可以有新衣服穿。所以后来我长得比初中多了,也还是能穿。”老廖陷于回忆中,又醒过神来,“跟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别来烦我,我与你永无关系。你如果不是女的话,早就死了。”
慕容冰雨极其震惊,看他现在二十七八岁的样子,那么衬衣至少十二年了。穿了十二年的旧衣服,在古代,即使在三十年前也不算什么,可是拿到现在来说,让人十分敬佩,一个人竟然如此念旧……
从话中可以读出那种对母亲真挚眷恋的感qíng,把这种感qíng寄托在一件母亲送给他的衬衣上。现在可以理解了他为什么那么难过。慕容冰雨十分后悔,正要说声对不起,却见廖学兵已经登上一辆出租车走了。
原来还存在这种内幕,怎么办……怪不得刚才在店里那种眼神想杀人呢。要是不那么太自作主张就好了。慕容冰雨颓然回到商店,心qíng十分沮丧。那件对他来说极有纪念价值的衣服不知道能不能fèng补好?
……
廖学兵让司机开到商业银行取了钱,八万块也有小小一摞,存了六万进飞车党的账户,顺便用短信通知管理帮会经济的南弟,另外两万自己揣在身上,直接贪污了。
两万块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能gān什么事?他可没脸再去车行拿自行车,反正那也不是他的,先回到学校瞎混了一个下午。论坛上居然个有奖竞猜,猜廖老师的第四种jiāo通工具会是什么,大多数人认为他将一无所有,只能乘地铁来上课,最惨的是有人猜他以后的每一天都会用双腿跑来学校。
对美术的大赛进行了一些动员,可惜效果寥寥无几,两三人报名,聊胜于无,莫非大明星慕容冰雨的号召力已经衰退?
老廖不得已做了一次调查,当然调查对象只能是与他比较亲近的李玉中、关慕云、周安等人。
“老师,你有所不知,同学最喜欢的还是时尚,只是慕容冰雨的一个小小兴趣,在报纸、杂志、电视、网络上都没形成主流,大家自然不会去追逐美术这么麻烦的爱好。美术是一种文化,一种艺术,它的兴趣是长时间培养的才能有效果的,你把我们想得太简单了。”关慕云的说话很有建设xing。
廖学兵陷入深深的沉思中:“依你看应该怎么办才好?”
“先从我们班开始,设定一个主题,号召大家不管有没有基础,都先jiāo上一副画作,再选择其中有潜力的进行第二次作品。把这个影响从我们班级当成一个辐she点,扩散出去,别的班级一看,哦,他们热qíng挺高,好像挺好玩,不如我们也来参加吧,于是就想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成为全校xing的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