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学兵推开朱狗剩和阿揩，手枪在掌心里飞快旋动几圈，而且是双手同时进行，动作娴熟犹胜西部牛仔，微一凝滞，在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qíng况下，朝莫老五和殷楚连开十四枪。枪口迸出火星，枪声贯耳，在房间里激烈回dàng，天花板上的六层连环水晶大吊灯被枪声所震，咿呀呀地摇晃。朱狗剩吓得小脸儿苍白，紧紧捂住耳朵不敢说话。
老廖这才拿开雪茄，得意地chuī去枪口硝烟。他从起脚到收枪，前后动作连贯，一气呵成，流畅自如，仿佛维也纳新年音乐会奏响的乐章，好像一出无比享受的视听盛宴。——但在场观众没谁觉得享受的样子。
三名随从紧张惊慌地朝墙角望去，没有预料中的满地血泊，莫老五和殷楚紧紧拥抱，姿势之热烈，态度之暧昧，好比现代黑帮版的罗密欧与茱丽叶。在他们后面是十四个围成身躯形状的弹孔，险险擦身而过，只要偏差一毫，便是肠穿肚破之厄。
两人对看一眼，立即以最快速度分开，互相大眼瞪小眼，莫老五怒道：“廖学兵！你搞什么飞机？”
“孩子没有错，更不是你的泄愤工具，因此不能杀。冤有头债有主，若是你要真正报仇，我可以马上为殷楚实施满清十大酷刑。”
“喂，别胡乱开玩笑，会吓死人的。”殷楚掸掉膝盖并不存在的灰尘，抬起头来正视廖学兵和莫老五的眼睛，说：“其实，老五的儿子根本就没死。”
“什么？”这回换做是莫老五震惊不可开jiāo：“我儿子没死？我知道你不高兴，但也没必要拿死人开玩笑，你儿子的命值钱，我儿子的命就不值钱了？放心，既然阿兵说过，我可以把狗剩养大，留到他十八岁成年再动手。”
“你儿子真的没死。”
第514章 旧恨新怨
殷楚不喜欢服软的滋味，可是亲生儿子xing命cao持在别人手中，终于有了英雄迟暮的感觉。年纪一大，总会不自觉想些“百年以后”的事qíng，尤其是六年牢狱之灾经历的风雨，慢慢开始向往家室之乐。当时听说儿子身死，他那时候连随之而去的心都有了，这会儿突然看到儿子站在眼前，而且活得比任何人都好，心中激动实是难言。表面虽然平静，可是内心排山倒海，qíng绪不知有多激烈。
莫老五bào喝道：“你他妈的到底什么意思？当老子傻瓜吗？一报还一报，我做得也不过分，阿揩，点火给他瞧瞧什么叫做烤红薯。”
殷楚冷笑道：“你儿子没死，一直捏在我手里，要想同归于尽的话尽管试试。反正老子年轻，大可以再生几个。”
廖学兵说：“既然事qíng不是很糟糕，那么还是坐下好好谈谈吧。你们不在乎这点时间，我可在乎得紧。”
莫老五呼哧呼哧喘气：“别以为你行，我也还有儿子的。”终于qiáng制忍着气坐下。
“八年前保健品工厂那场大火是我策划放的。因为当时我已经通过qíng报调查得知你的儿子就在那里，后来就做了jīng心的准备……”
莫老五cha口道：“还jīng心准备！你以为是做蛋糕啊？连句话都不会说。”
廖学兵说：“老五，你先克制qíng绪听他把话说完。”
“嗯，后来我就物色了一个身材相貌和你私生子差不多的人，也就所谓的替死鬼。大火一起就把你儿子劫走，然后让替死鬼换上你儿子的衣服和贴身物品。火不是很大吗？尸体都烧焦了，你也就最多能从尸体脖子上的吊坠辨别身份而已，料想你顾虑结发妻子，必然不会大张旗鼓去做DNA鉴定，最后么，果然不了了之。我为什么不直接gān掉那小子，是考虑到留着以后威胁你能派上大用场，没想到你也拿住我儿子，这下扯平了。”
莫老五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他现在在哪里？”
“当然在一个很机密的地方。如果你想见他，可以立即见到，如果不想要这个儿子了，也会永远都见不了他。”
莫老五的眼睛微微眯起，透出qiáng烈的杀气，随即平复下来，向随从招招手：“阿揩，让人带狗剩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吃点东西再送回去。神棍，麻烦请你拿出点诚意来，我们这不是谈买卖，你老婆也在我手里，目前吃香的喝辣的过得很好。但如果你不肯定配合的话，南城那家窑子在等着她做生意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