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羡雪眼眶中泪珠转来转去,显是被踢得狠了,小嘴扁扁的,却qiáng忍没有哭出来,嘶哑着嗓子说:“叔叔,小雪不疼……”
看她那副脸蛋扭曲的表qíng就知道这孩子在承受多大的痛楚。即使成年人也未必经得住一脚猛踹,还有自行车的碾压,何况未满九周岁的稚龄儿童呢?
廖学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后面那个年轻人已经在叫道:“喂,眼镜仔,那小婊子是你女儿吧?我这有笔账得跟你算算。”
那是一个一脸正经好像公务员的男人,身后跟着一名jīng神健旺腿不抽筋腰不疼的老头,都一副气势汹汹的表qíng,如同全天下的人都欠了他们的钱。
关羡雪紧紧搂住廖学兵的脖子,额头汗珠一颗一颗滴落,说:“叔叔,他们好凶,小雪有点害怕……”
廖学兵深吸一口气,对ròu球状妇女微笑道:“大婶,你看这边有点事,能不能稍等一下,小孩子碰了你的车,真是不好意思,等下我赔点损失给你,你看好吗?”
ròu球状妇女心满意足,不耐烦道:“好啦好啦,快点,我的车可是花几千块从瑞士进口的,你看这里都刮花了!起码要给我五百块,不然你就等着好看。”
廖学兵点点头,撩起关羡雪的衣裳察看,嫩嫩的后腰已是淤青一片,看着都觉得心疼,更不用说小女孩是一番怎么样的感受。轻轻替她按揉,安慰道:“不怕不怕,一点都不疼,叔叔帮你揉揉就好啦。小雪这么乖,他们为什么打你?”
“他,他……”关羡雪终于忍耐不住涌上心头的委屈,抽抽搭搭哭起来,鼻涕抹了老廖一肩膀:“刚才那个老爷爷在商场里摔倒,人家,人家好心扶他起来,他说人家把他撞倒的……”
那年轻人叫了起来:“喂,你这小婊子把我爸撞倒,现在他老人家已经骨折,全身瘫痪,生活不能自理,构成八级伤残,你说说这笔账应该怎么算?”老头立即装出一副羊癫风抽搐的样子,手扶着儿子不住劲颤抖,就差嘴巴里没流白沫。
街头逐渐围拢了一些无聊的人群指指点点,几个从商场里出来的目击者说:“那么小的女孩怎么会把那个比刘翔跑得还快的老头撞倒?真是笑话,我刚才都看到是他无缘无故摔倒了。不过人家硬要说你撞的也没办法,那孩子的父亲怕是倒霉了,我看没几万块拿不下啊。”
旁边有人接腔:“事qíng可难说得很,就是上法庭理也不在你这边。我cao,什么世道?”
老廖平静地说:“伙计,依你看应该怎么赔?”
那年轻人张牙舞爪地叫道:“十万!我爸已经成了残疾人,没有十万块医不好他!你要是不服我们尽可以法庭上见!怎么样?”
“好的,没问题。”
廖学兵把关羡雪放到旁边的台阶让她坐下,摸摸她的脑袋说:“小雪乖,闭上眼睛数一百声,叔叔就把你带走。”
“叔叔,可是他们要十万块,我家里没那么多钱,怎么办?”关羡雪不安地扭动身躯。
“闭上眼睛。”
廖学兵的声音仿佛带有使人宁静的魔力,关羡雪不再去想几个大坏人,闭住眼睛数数:“一,二,三,四……”
人群议论纷纷:“这当父亲的搞什么名堂,哪有那样哄女儿的?”
廖学兵慢慢站起身子,上前扶住老头,关切地问:“伤哪儿了?让我看看?”
老头子凶神恶煞地吼道:“我全身都疼!哎呀,哎呀!痛死了我!妈的,也不知道你跟哪个母狗jiāo配生出这样的女儿!”他儿子在旁悠闲地抖大腿,一副:“看到没有?就是这样。”的表qíng。
廖学兵不再说话,一巴掌横扫过去。刷啦一声bào响,好似能够震碎玻璃的雷bào,老头子仰天飞开,歪得像是簸箕的嘴巴喷出仿佛满天花雨的暗器,三十二枚牙齿全都带血和唾沫洒了出来。
多年后老廖有个外号叫做牙齿终结者。
此时的他二话不说,不顾满脸震惊的众人,脑子刚冒出“他真敢动手!”的念头,一脚踏前,经由廖幽凝特别为乃兄设计的尖头金属跟皮鞋,直接朝老头子脸部跺了下去。立时,老头子嘶哑犹如割破喉管的公jī,“呀”的叫一声,血花飞溅,鼻梁碎成几百片骨片,深深陷入一个触目惊心的大坑,视网膜同时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