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与将军解战袍_作者:淡抹浓妆(117)

  而这时段楚楚道:“时辰到了,出发吧。”说罢从丫鬟呈上来的玉盘中端起一杯酒递给沈秋,道,“这是陛下赏赐的践行酒,沈姑娘此行为我东齐,还请一路保重。”

  沈秋伸手接过,仰头一应而尽。烈酒如火,如喉之后仿佛唤起了昔日的几分豪气。她将酒杯放回盘中,笑道:“代我谢过陛下。”

  说罢举步走到门边,顿了顿,抬头望向周遭高高的宫墙。心想这里见证了自己生命里最为不凡的两年,只可惜,那些沉浮起落,喜怒哀愁,终究不能带走。

  低叹一声,她垂下头,低声道:“走罢。”

  但话音刚落,突然腿脚一软,眼前一黑,立刻就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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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云亭今日的早朝,气氛格外诡异。

  底下的大臣看他板着一张脸坐在堂上,面色堪比锅底,连奏报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说错一个字。

  其实沈秋女儿身这事儿一出,他们心中都有数。毕竟这沈秋身为御前侍卫长,终日同陛下朝夕相处的,又一直蒙受陛下格外隆重的宠信,若说陛下看不出来自然是没人信的。

  但人人都明白,在这还没来得及联合南蜀的关头,东齐对于西秦是不得不伏低做小的。这一点段云亭分明也是知道的,才不得不做出这番忍痛割爱之举,如此心qíng不好也可堪理解。

  故而朝臣们在这深秋离宫的重要日子,都做好了随时被砸的准备。果然,段云亭当天连龙椅扶手上的龙头装饰都拔了,“唰唰唰”地便往群臣队列里面扔,看来心qíng是坏到了极点。

  终于,再不敢有人奏报什么了,段云亭便懒懒地摆手,急匆匆退朝。

  众臣当然知道他要gān什么去,有好事者偷偷过去看,只见段云亭上了车,飞速赶至城郊,看见空无一人的平野,气得差点没把马车抬了扔出去。

  这事儿城中不少百姓都看见了,纷纷议论当今陛下真是个qíng种啊……

  而段云亭对旁人的议论并不计较,只是回去之后就病了。太医轮番问诊不见效果,只说这是相思成疾,需要静养。于是索xing连朝都罢了,凡事都jiāo给左右而相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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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秋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一辆颠簸的马车上。

  伸手揉了揉还有些隐痛的额角,她挣扎着坐起身来,只觉得脑袋里晕晕乎乎的,却有些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晕过去的。

  “醒了?”旁边一个声音吓了她一大跳,沈秋猛然清醒了大半,转头一看,旁边笑眯眯看着自己的,不是段云亭又是何人?

  “你……这……怎么……”一时间有点语无伦次。

  段云亭笑道:“我不是说了,要带你私下去拉拢南蜀皇帝么?”

  沈秋道:“那……西秦……”

  “此事朕自由安排,你不必担心。”段云亭道淡淡打断道。

  沈秋见他似乎不愿说,便也不再问。她并不怀疑,以段云亭的本事,应当有他自己的办法出险招制胜。

  只是目光在他身上逡巡了一番,却发现今日他头上戴着头巾,身上所着也不过寻常布衣,虽出游在外,居然不是富家公子的打扮?

  段云亭看出她心中疑惑,正色道:“你我此行意义非比寻常,若不隐藏身份,恐bào露行踪。”

  沈秋闻言颔首,心想他果然是能屈能伸。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其实段云亭是偷偷上了马车,才发现是苏逸留给他的居然是这么套破衣服;也不知道,段云亭心里正在腹诽:好你个苏逸,连朕都敢骗!看朕回来的时候,不扣你半年俸禄!更不知道,苏逸给段云亭准备的包裹里面,其实还藏着一本《天地yīn阳jiāo|欢大乐赋》……这才是段云亭愤怒的真正原因……

  不过她忽然发现,自己身上穿的衣服也成了布衣,和之前不一样了。沈秋狐疑地看向段云亭,一切尽在不言中。

  段云亭当然知道她什么意思,一耸肩,大言不惭道:“刚才你昏了足足有几个时辰,我想gān什么时间都足够了吧?再说了,那什么……我又不是没gān过,何必自己偷偷来,又没互动……”

  沈秋被他说得脸都红了,只能赶紧打断道:“我只是觉得此行隐蔽……如果是假扮男装,应该更能掩人耳目。”

  “实则你扮成男装也有好处,”段云亭蹙眉思考了一下,道,“不如今晚住店的时候,我便跟老板说咱兄弟二人盘缠不够,就挤一间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