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与将军解战袍_作者:淡抹浓妆(122)

  段云亭怔了片刻,才明白这是在唤自己。他并不十分明显地瞪了沈秋一眼,倒也狗腿子似的,配合地从车里出去一个大锦盒,jiāo给守卫。为了弥补自己被抢走的角色和台词,此番他抢道:“陛下jiāo代过,此物只得南蜀皇帝亲自过目,旁人若是胆敢偷看一眼,必将戳眼挖心!”边说着还龇牙咧嘴地摆出凶相。

  沈秋咳了一声,召回了自家不老实的大狗。然后她转向目瞪口呆的侍卫,淡淡道:“速去速回,耽误了事qíng你们掉不起这个脑袋。”

  待到其中一个侍卫捧着宝盒一溜烟地消失在门内后,沈秋和段云亭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因为还有个侍卫在场,二人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jiāo流。

  段云亭:好你个沈秋,敢自作主张抢我的角色!

  沈秋:那又怎样。

  段云亭:别以为在外面你就能无法无天了!

  沈秋:那又怎样。

  段云亭:你你你……

  沈秋:那又怎样。

  段云亭咬牙心想,纵有制得住你的地方!

  这时守卫出来了,毕恭毕敬地请两人进了门。沈秋端着架子一颔首,刚拉上了帘子,就被大狗扑过来按住,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口。

  沈秋面红耳赤,压低声音道:“这种时候你也敢胡来,疯了么?”

  段云亭笑眯眯道:“密使大人舟车劳顿,可需要小亭子侍候侍候?”

  话音刚落,肚子上就挨了一拳。但他不畏险阻,深吸一口气又要扑上来。那边沈秋也是宁死不屈,只是碍于车内太过狭窄,施展不开,故居然跟段云亭是个势均力敌的样子。

  听着车内时不时地“咚”“咚”“咚”,护送车驾的侍卫面面相觑,神qíng十分复杂。

  及至傍晚时分,恢复了道貌岸然的西秦密使以及他随从小亭子,被若无其事地被迎了出来,在宫内落宿。段云亭十分不满以他和“主人”如此亲密的随从关系,居然还要分房而居,但沈秋无视他的抗议,直接把他踹到另一间房里去了。

  不过天黑了,段云亭还是摸了过来。

  沈秋正坐在灯前奋笔疾书着什么,似乎是没有发现他的到来。段云亭本来打算从背后来个偷袭什么的,但及至走近看清了她所写的东西,忽然便不说话了。

  他就这么一声不吭地站在沈秋身后,看她在昏暗的灯下一笔一划写着画着,直到腰酸背疼站不住了,才站直了身子微微活动了一下胫骨。

  这一下让沈秋回过神来,她正准备回过头去的时候,一个温热的身子已经贴了过来。段云亭俯下|身子,从后面环抱着她,零碎的呼吸就落在她的耳侧。

  沈秋最怕他这么似有若无地撩拨,一下子又不敢动了,只是直视着前方道:“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会儿了,”段云亭喃喃道,“你居然没有意识到,看来果然是聚jīng会神。”

  沈秋沉默了一会儿,轻声笑道:“此刻你我已进了南蜀皇宫,若是得以同其联合,攻秦之战便是指日可待。这一回纵然我已没有资格出战,东齐……也绝不能败。”

  段云亭没有回答,只是起身走到桌前,拿过她桌上的纸页徐徐翻过了。但见其上所写,不外乎西秦用兵习惯,阵法特点,骑兵装备之类,一张一张看过,竟已经有了厚厚的一沓。

  “从什么时候开始写的?”他开了口,声音很平静。

  “自打回东齐之后,便开始了。”沈秋低声道,“攻秦一事……我不能无所作为。”

  “朕明白。”段云亭方下了厚厚的纸业,伸手握住了她的肩头。

  沈秋一时无语,只是伸手覆住了肩头的那只手。二人心里都明白,无论如何,冀禅亦或是西秦,始终是横在彼此心内的一道坎。

  正此时,外面忽然响起敲门声。二人迅速收了手,面面相觑之下都心有所感。沈秋收起桌上的东西,站起身来冲外面道:“何事?”

  外面守卫道:“有位大人想见见密使大人。”

  沈丘也没问来者何人,只一颔首道:“那便请进。”

  片刻之后,守卫却是引着一高一矮的两个人进了门。矮的那人生得容貌清秀,是个年轻傲气的模样;高的那个儒雅清俊,举止倒是老成几分。二人俱是一副穿金带玉的打扮,想来并非寻常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