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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了南蜀,二人一改来时的悠闲,快马加鞭地往东齐赶。路上段云亭听沈秋说了对南蜀那主仆二人的新发现,不禁又讶异了一回,笑道:“着实有趣,待到天下太平了,朕一定多往南蜀走急躁,好好凑凑热闹!诶……不过你到底是如何觉察的?”
沈秋想了想道:“朱楣每说三句话便要瞅一瞅何青玉,初时我还以为是自己没主见所致,不过到后来……”她笑了笑,道,“我发现那目光竟有些含qíng脉脉的意思。”
段云亭笑叹道:“只可惜那何青玉木头似的xing子,脸上连个表qíng也没有,只怕是不可能解这风qíng了。”
“那可未必。”沈秋笑道。
段云亭凑上去,追问道:“这你又是如何发现的?”
沈秋道:“感觉吧。”
“那……”段云亭想了想,又道,“你是什么时候感觉到,朕瞧上你了?”
沈秋闻言脸一红,别过脸去决定充耳不闻,她对这种问题向来是没辙的。
段云亭也不追问,只是饶有兴致地盯着她,一脸笑咪咪。
这次只用了半月的时间便到了东齐。二人刚回到宫中,便听到了一个可谓是惊天动地的消息:冀禅下旨,封段楚楚为淑妃。
而在此之前,冀禅因为尚武而少六yù,一直是后宫无人。但让包括沈秋在内,都最震惊的地方在于,段楚楚什么时候去了西秦?!
沈秋再次求见段云亭的时候,对方正由着几个宫人忙忙碌碌地更衣。
她上前一步,由于不知道该行怎样的礼而呆了半晌。不过反正段云亭也背着身子看不到,于是她匆匆一抱拳,道:“陛下那日所说的‘自有安排’,莫非便是这个?”
听闻此事,再前前后后一联想,她立刻便明白了一切。只是即便如此她仍然不明白这其中究竟有什么蹊跷。
“此事朕也思量着找个机会告诉你,”段云亭摆手示意宫人退下,这才转过身来对沈秋道,“实不相瞒,是段楚楚找到朕,自行提出要替你而去的。”
“只是……”沈秋敛了眉。事发突然,想问的话太多,比如段楚楚为何会主动替自己入那龙潭虎xué,比如冀禅要的是自己,段楚楚又如何能替的了?比如……比如……
诸多问题一起涌上心头,她反而不知如何开口了。而这时段云亭却仿佛都听到了一般,一言以蔽之道:“不论如何,她现在安然无恙。”
沈秋语塞。
段云亭踱开了步子,道:“朕对她的了解,要远胜于你。她既然敢提出替你,便自然有她的理由,也自然有她的法子保全自身。至于其他……”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笑道,“你日后便会明白的。”
沈秋抬头看他,只觉得对方神qíng平静得又成了一国之君的模样,同之前判若两人。心下明白,纵然是一国之君,在这宫里也不能随心所yù,她微微颔首,不再执念下去。
毕竟人已去,毕竟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否则,段楚楚所做的一切,段云亭和她所做的一切,都将付诸东流。
正此时,宫人来报道:“陛下,许多大人在御书房求见。”
段云亭愁眉苦脸地“哎”了一声,道:“麻烦来了,朕还得去把他们说通了!”毕竟“病”了两个月,将静琬公主悄无声息地就嫁了出去,又把“老相好”沈秋留了下来,这么多事儿加在一起,够他把嘴皮子磨破了。
段云亭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沈秋忽然想起什么,问道:“陛下,我现在……”
段云亭明白她的意思,沈秋现在已经是女儿身份,自然不能如过去一般处处跟着自己。只是她又不同于寻常的宫女,该如何安置便成了难题。
他沉默片刻之后,道:“你……且先暂居静琬公主处,其余的事日后再说吧。”说罢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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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按照段云亭的旨意,即刻入住漱玉宫。宫中的大多数守卫丫鬟同她都是有些jiāoqíng的,由于早就知道她女儿身的事qíng,惊讶的劲头也差不多过了。只是此番又听闻陛下竟是宁肯将段楚楚送去西秦,也舍不得放人走,更是浮想联翩,感慨万千。
宫里人私下议论说,陛下xing子倔,没有看上的人,后宫一空便是数年。如今拼死拼活将人留住了,没准能一步登天,封个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