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与将军解战袍_作者:淡抹浓妆(49)

  盯着窗台边花盆里,那一颗小小的不知名的糙药看了半晌,沈秋蜷缩在椅子里,一口一口喝着杯中的热水,觉得自己这次是当真没可能躲过一劫了……

  正此时,门被从外推开,段楚楚捧着一个青花瓷碗走了进来。沈秋见她竟是亲自煎药,惊得当即要起身,却被她拦下,道:“别动,且坐下便是。”

  沈秋没办法,只得坐了回去。实则一动之下,只觉得小腹又一阵隐隐作痛,她便是有这个心,也没这个力了。

  从段楚楚手中接过药,沈秋低头嗅了嗅,心里想问这是什么药,能治什么病。但想了想,段楚楚再怎么也不至于在药里下毒吧?还是少些麻烦为上。

  故而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老老实实地接过药汁,一饮而尽。

  段楚楚在一旁坐下,径自斟了一杯茶。抬眼看见沈秋这qíng形,不由笑道:“沈大人这喝药的样子,倒豪迈得同饮酒无异。”

  沈秋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空碗,发现补救已然晚了,只得默默地放在一旁。然而心中暗暗揣摩段楚楚方才的话,却又猜不出什么言外之意,便决定继续装傻,呐呐笑道:“公主这般在闺房里私藏男子,若是被旁人知晓,只怕多有不妥吧?”

  段楚楚轻轻chuī着杯中热茶,淡淡道:“若是被人知晓,本宫便说已然委身于你,此生非你不嫁。以陛下之xing,莫非还能将你我杀了不成?”见沈秋闻言明显怔住,才又笑道,“玩笑而已,沈大人莫要当真。本宫虽是旧臣遗孤,然而如今qíng形连陛下也需得让本宫三分,纵是他亲自来了,也不敢擅闯的。”

  沈秋被她这么一来二去的,弄得简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不过好在经过了杜惜一事后,她也实在不敢胡乱相信,有哪个女子是当真看上自己了。

  然而方在心底悄悄地叹了口气,却又听段楚楚道:“不过此处别无他人,沈大人也不必继续伪装下去了吧?”顿了顿,“或者,本宫应当改称……沈姑娘才对?”

  对方此言既出,沈秋反而不觉得有什么意外了。默然许久,她轻叹一声道:“实则公主替我搭脉的时候,便已然看出来了吧?”

  “实则在园子里见你第一眼,本宫便开始怀疑了。”段楚楚放下手中茶杯,看着她笑道,“无论何人,纵然平日里伪装得再滴水不漏,然而逢了病痛便难免会露出几分马脚。”顿了顿,伸出指尖朝她一点道,“吃坏了肚子,哪有捂着下腹的道理?更何况,男子纵是痛极,又有几人会死咬着下唇?”

  沈秋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qíng形下,原是忽略了此等细节。然而听闻此言,心下不由得也对对方的细致的心思添了几分佩服之意。

  实则这一次见到段楚楚,对方再一次判若两人的举止,是让她心底有些惊叹的。

  说来她自打来到东齐,同段楚楚所打的jiāo道可谓是少之又少。掰着手指算来,总计也不过三次而已。然而便只是这三次照面,已然足见段楚楚的变化。

  第一次见时,她尚还是个天真懵懂的女子,背着养父偷偷来见段云亭,却被后者打了个幌子气走。

  第二次再见,她已然是丧父的静琬公主,长街的一头,她看着段云亭离去的眼神里,有一夜蜕变后的成熟,也有爱恨jiāo织的煎熬。

  然而这一次再见,她整个人却是恬淡得让沈秋讶异。举手投足间,那种如水一般平静,仿佛是早已看破人世间的喜怒哀乐。

  实则她这二十年来所经历过的一切起伏跌宕,也确是旁人所不可企及的。

  收回思绪,沈秋转眼看向段楚楚,却见对方自顾自地喝着茶,仿佛正是很有耐心地等她发完呆。

  清了清嗓子,沈秋终于开口道:“此事……还请公主务必替我保守秘密。”

  段楚楚闻言抬眼看向她,没有回答。顿了顿,却忽然问道:“陛下可知此事?”

  沈秋微微一怔,笑道:“陛下若是知道,如何还容得我继续做这御前侍卫长?”

  段楚楚定睛看着她,闻言轻轻笑了笑,没有说话。

  沈秋被她笑得有些不自在,便只是垂下眼去,盯着桌上的空碗。

  然而还未看清那青花瓷碗上的花纹,又听她在耳畔道:“实则……沈姑娘是喜欢陛下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求霸王出水那个出水呀~(●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