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并不安全,可他已经没有能力去更安全的地方了。
就在这时,他恍惚听见了有脚踩在枯枝上的声音,努力抬起头,能一个黑色的身影渐渐走近,脸上一片灿烂的金huáng。
“你是谁?”
反手拔起剑,剑锋依然犀利,沈离却知道,这是他最后的一点力气。
对方没说话。
抬起一只手,轻轻点在剑尖儿上。
……
“cut!李荆,你怎么回事,怎么气势一下子就虚了?”
张金拍了一下额头,深吸一口气。
“前面的感觉都对,中间这里,你们对视一下,然后你就晕倒就行了,怎么还没对视就晕了?”
对视?看见肖景深的下巴沿儿,李荆就能想起昨晚上他就是这么冷笑着把自己踹到地上,然后拽着自己的腿,脱了自己的鞋……
“你妈没教会你怎么说话,我教你,嘴比你的脚还臭是一种病知道么?”
嘴里的话还算得上戏谑,眼神却冰冷得慑人。
伴着身上的剧痛,李荆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yīn影,也许伴着时间的流逝会消退,却并没有得到这个机会。
他还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肖景深蹲在他面前,带着面具的那张脸是看不出表qíng的,唯有露出的眼睛里,是李荆不敢窥视的东西。
“对视,要不要先练练?”
“不、不用。”
“刚刚试戏的时候挺好的,你怎么突然崩了呢?”
李荆吞了吞口水,不敢再说话了。
听见肖景深的话,张金自然认为是李荆自己出了问题。
短短的一场戏,拖了整整十几遍,起来又跪下,弄得李荆在心理创伤之外又多了身体的折磨。
最后,导演只能一再退步,在拍摄的删掉了两个人同框的远景镜头,改取两个人的正面和侧面分镜,等到后期的时候用特效把两个人和成在一个镜头里。
终于拍完了这场戏,李荆忍不住在吃饭的时候吐了。
一样是连呕带吐,叶早天天吐日日吐,剧组里也没什么人关心他,李荆一吐,整个剧组恨不能都炸了似的,尤其是他的助理,上蹿下跳地又打电话给这个,又打电话给那个,又喊着不能叫急救车,最好把医生请到酒店来。
看着那边乱成一团,叶早捧着梅菜扣ròu吃得香甜,抽空抬起头问从她身边路过的男人:
“你是不是又整他了?”
嗯?为什么要说又?
肖景深转头,脸上是极其和善的微笑:“你是在跟我说话么?”
直觉相当敏锐的女孩儿突然周身一寒,像一只小羊似的躲到了一边。
李荆说自己没事,坚决不肯去医院,他的助理担不起责任,联系了此刻远在京城的卫英华。
“废物。”
挂掉电话,卫英华缓缓摇了摇头。
自己花了那么大的心力去扶持李荆,他拍个电视剧都幺蛾子不断,一次两次卫英华可以当成是某种qíng趣,现在,她烦了,自然就觉得对方是废物。
尤其是,她又有了新的目标。
……
腐国之行,桑杉全程保密,甚至在国外辗转换机了两次,可是真到了这片土地上,她却觉得自己在进行的是“探亲之旅”。
“我听很多人说,你在国内过得很好。什么时候把你捧出来的星星给我看看呀?”
面前的男人身上挂着十字架,手上悬着佛珠,穿得却有点像是道袍,坐在这间僻静的山庄里,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虔诚,只有平静的慈悲。
桑杉浅浅地啄了一口茶,淡淡的花香在口腔里翻卷不休。
“他们都还要继续打磨,最快的话,明年能给你看到一个成品了。”
“不要这么完美主义,只要你觉得他身上具有明星气质了,那就是个明星了,很多事qíng,也是要看命的。”
年轻的女人抬起头,整理了一下耳边的发丝,笑着说:
“看着您,我就不敢信命。”
闻言,白丛凯端起茶杯的手顿了一下。
“不信命,我也见不到想见的人,索xing信了,说不定来世,老天爷能对我好一点。”
“痛苦中的自我催眠罢了。”
言语直白得像是一柄锋刃,在男人的胸膛里白进红出,他没有恼怒,反而笑了:“你什么时候,能不把你看见的东西直白地说出来,你也就不是桑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