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哦”了一声,“怪不得对我这么好,原来有求于我。说吧,什么事?只要我能办到的,尽力满足你便是。”他吃的满嘴流油,心qíng跟着大好,连有求必应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
云儿“切”了一声,“说的你好像无所不能似的。”他挑了挑眉,一脸倨傲地说:“天下间我办不到的事,大概也没几件。”云儿看着他那把剑不语,心想我要你的龙泉剑你也能给?口里却说:“你吃了我的鱼和jī,咱们前仇旧恨就此一笔勾销,如何?”
他想起“天香院”兜头兜脑淋下来的那桶泔水以及泻药,神qíng有些勉qiáng,转而又想到自己打的她杀猪般嚎叫,十天半月下不了chuáng,有输有赢算是扯平了,勉为其难说:“好吧。不过,你哪儿也不能去,只能待在‘落花别院’。”
云儿奇道:“为什么啊?”
他眉一挑,“你说你知道孙一鸣的临终遗言,其实是信口开河,骗人的对不对?”她脸一红,“也不算是骗人,我虽然不知道,但是知道有个人知道。”心想,他因为这个不高兴,所以把自己扣着不放?
他伸了个懒腰说:“我瞧你挺机灵的,一个心十七八个窍,只是太粗野了些,一点规矩都不懂,无法无天,这也无妨,念在你年纪小,以后慢慢改便是。跟着我办事,做得好了,自然重重有赏。”
他说一句,云儿心里便鄙视一声,骂他去死,面上却不露声色,说:“那以后府里的人可以跟我说话啦?”他点头,“可以,你还可以下山,不必关在这里了。”她拍手欢呼一声,“哦,我再也不用当隐形人啦——”是真的高兴。这些天她都快憋死了,见了鸟儿就跟鸟儿说话,见了鱼儿就跟鱼儿说话,没事的时候就自言自语,咕咕哝哝,搞得自己神经兮兮的,都快疯了。
过了会儿,她又摇头说:“我不下山,我说了要住在云泉里。”综合这几天的经验,她发觉泡温泉有助于她体力寒气的消解,一到晚上,再也不用冷得瑟瑟作抖,睡不着觉了。看她这几天活蹦乱跳,气色多好啊。
他脸色一沉,“谁准许你叫云泉的?”他这个主人都没取名,她倒越俎代庖,任意妄为起来了!云儿敷衍道:“总要有个名字吧,叫云泉有什么不好?”他怒道:“放肆,这眼温泉的名字岂是你随便能取的?你立即给我滚下山去。”
这人有病,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儿又chuī胡子瞪眼睛,翻脸比翻书还快。她xing子跟着倔起来,“我就要住在云泉里!”一脸挑衅地看着他,看他拿她怎么办,还能非礼她么?大不了一拍两散!
他气得站起来,“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坊了!当真是三日不打,上房揭瓦,看来你是欠管教!”说着迈步就要来抓她。
第 18 章
第十章yīn晴不定(下)
云儿武功不咋地,逃跑功夫却是一流——当然啦,她跟着东方弃,自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东方弃是天底下最厉害的逃跑专家。她虚晃一招,腰身一闪,硬是从他手底溜了开去。那燕公子眸底闪过讶色,“你这招身形步法倒jīng妙得很,从哪儿学来的?”
云儿再狂妄自大,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凭自己几手三脚猫的功夫,绝不是他的对手,被抓不过是迟早的事,连忙举手投降说:“你说话不算话!”
他愣住了,不由得问:“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云儿撇嘴道:“你还记得那天晚上说的话么?我说我就在云泉里住下了,你说随便,我还说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明明答应了,怎么这会儿想反悔?”
他那时候气糊涂了,说的自然是气话,没想到这会儿反倒被她套住了,自己堂堂一个男子汉,总不能失信于一个huáng毛丫头,虽然极端不愿意,却不得不说:“你愿意住在这荒山野岭,我才不管呢!”
云儿得意洋洋看着他,双手叉腰说:“好啦,我现在就要回‘晚晴楼’将自己日常所用之物全部搬上来!”
所以当冯陈禇卫见云儿一马当先下山来时,面无表qíng横剑拦住她的去路。禇卫甚至将剑架上她脖子,还故意往里推了推,无声bī她回去。她可以感觉到剑刃上传过来的杀气,不由得寒毛倒竖,吓得一动不敢动,僵着脖子吸气说:“喂喂喂,你秀气点——是你主子让我下山的。”他可别故意手一偏,一个“不小心”,自己顶上的脑袋瓜子可就要分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