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o曹问：“妈，宋伯父为什么请你和爸吃饭？”他妈拿过一张请帖说：“令韦和连心订婚，他亲自送请帖来，请我和你爸去吃个饭。”我震了一下，连忙低头喝茶，感觉到cao曹朝我这里看过来。温热的茶水喝下去，心里仿佛有了支撑，再抬起头，我已经面不改色，镇定自若。cao老教授点头，说：“定的是五月十号。对了，cao曹，那几天你有没有时间，去帮帮令韦的忙。”cao曹没吱声，只说：“爸，妈，你们再坐一会儿，我和续艾先下去了。”替我拿起包，说：“走吧。”cao老教授说：“行，你们先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
走出来，一身的汗，又闷又燥。我说：“cao曹，你先去停车场，我去趟洗手间。”经过刚才的包厢往里走，忽然听到里面传来“小艾……”一听到自己的名字，不由得住了脚。刚才出来的时候门没关严，听到cao老教授的声音隐隐地传来：“小艾我是很喜欢的，人很不错。长得也漂亮，难怪cao曹心动。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母亲说：“这个女孩子，我早就注意到了，家世有些不清白。”我当场愣住了，没想到他母亲什么都知道。
cao老教授说：“那也不是她的错。她本人努力上进，这比什么都重要。”过了一会儿才听的他母亲说：“我们cao家耽美书斋，也不是说非得要个千金小姐门当户对什么的，至少不能太不像样。可是这个女孩子本身就不清白，以前有一些很不好的记录。再说，大学还没毕业——这实在是……”cao老教授提高声音说：“说到这个，本来就是咱们cao家亏欠了她，不然，她会被开除吗？说不定这时候早就是一名鼎鼎有名的科研工作者了！她那时候才多大？小小年纪，屋漏偏逢连夜雨，能挺过来已经是万幸了，还要怎么苛求她？身为一个教育工作者，我对这个女孩子表示敬意。”语气有些激动。我十分感激，没想到cao老教授这么维护我。
一时没听到声音，我轻轻移动脚步，想离开，听得她母亲说：“好吧，就算不考虑她的家庭qíng况，她能重新开始，脚踏实地，也算难得。确实不应该戴上有色眼镜看她。可是我至少是希望cao曹的家庭生活能和和美美、开开心心。看得出来，cao曹很喜欢她，不然不会使小手段故意让我见她。关键是，这个女孩子对cao曹到底是怎么样的。我不希望她只是为了嫁进cao家。”
cao老教授这次没反驳，等了一会儿才听得他说：“我的意思是，这是他们自己的事qíng。你也知道，cao曹喜欢小艾也不是一朝一夕了，还是任由他们发展的好。万一弄巧成拙，适得其反，对cao曹和小艾都不好。小辈的感qíng，我们不好□去。”隔了会儿，听得他母亲说：“我还是不大喜欢这个女孩子，身家背景太复杂，不适合cao曹……”我没再听下去，蹑手蹑脚走了几步，然后快步离开了。
心脏“怦怦怦”跳得厉害，仿佛gān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qíng，做贼心虚。除了偷听的紧张，并没有其他感觉。我真是感激cao老教授，人有点迂腐，可是正直、公平、不偏不倚，富有同qíng心，是一个值得称颂的教育工作者。而吴主席作为一个母亲，疼孩子的心都是一样的，也无可厚非。我反正从来没想过要嫁给cao曹，所以这些话对我也没有什么大的影响。
cao曹是这样的一相qíng愿，只是他对我的过去看来还不如他母亲知道得多。他母亲应该不打算告诉他，而我，也不打算告诉他，他似乎是一个活在连空气都过滤过的环境中，一步一步按照事先预定的计划走，人生中最大的意外便是当年被学校开除一事——连jiāo个异xing朋友，都要暗中调查好别人的身家背景，而他自己还一脸无辜的什么都不知道，这让我十分轻蔑不屑。
他对我再唯唯诺诺、千依百顺，也不能了解风雨飘摇、满身伤痕、家破人亡的滋味。我和他隔得如此遥远，完全是天上地下，更可悲的是他自己竟然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始终相信感qíng也是jīng诚所至，金石为开，这让我既震撼又无力。他母亲道出了问题的关键，他如果希望家庭幸福，我不是一个好选择。我林艾不会因为谁喜欢我，我就得喜欢谁。我不屑于屈从，所以才会遍体鳞伤；可是委曲求全，何尝不是一种痛苦！我既然不喜欢他，为什么还要委屈自己！我学会的是决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