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笑安慰我:“好了,既然有眉目了,就别再烦心了。”我还是高兴不起来,哪有那么凑巧的事呀,偏偏就被我撞上了。想到要赔一大笔的金钱,我一颗心就直往海底沉。他用筷子敲我的指尖,连声说:“好了好了,别苦着一张脸了。这事我帮你查查,让人留意留意。一有消息,立即通知你。”我眨眨眼睛,无力地“嗯”一声,然后说:“你还要不要上班?我一整夜没睡,想回去睡觉。”他穿上外套送我回去。
我靠在车上一直打盹,反正也没心qíng说话。感觉车子停下来,我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揉着额头问:“到了?”随口说“谢谢”,推开车门就跳下去。手习惯xing往肩上一摸,立即转身,拼命朝已经缓缓开出去的车子挥手。快步跑上前,喘气说:“我包忘拿了。”他搜寻一番,然后说:“车上没有哇。”我不信,爬上车到处都翻遍了,还是没见着。怔在那里,仔细回想,然后说:“一定是落在刚才吃饭的地方了。你能开回去找找吗?”
他看着我说:“我就一直没见你拿包。”我呆了,问:“我出来就没带包?”他肯定地说没有。我哀叹一声:“难道是落在店里了?”世上的事怎么都是祸不单行呀,现在我怎么回去?钥匙、手机、钱包全部都搁包里,身上什么都没带,就带了个大活人出来。我咬着唇无助地看着他,想了下说:“借你手机用一下。”拿着他手机拨弄了半天,还是想不起来电话号码。问他:“你有我店里的号码?”他看了我一眼,说没有。
我祈求地看着他问:“你回去上班吗?要不顺带捎我回去?”他指着自己眼睛说:“你看我,工作了一天一夜还回去上班?我又不是超人。”他眼睛里确实满是血丝,脸上也满是疲倦的神色,我刚想问他借钱。他打了个哈欠说:“你不说困了吗?我也累了,谁还有那力气来回跑。我收留你一天吧,房间虽小,睡个觉的地方还是有的。”不等我回答,动作利落地发动车子,没有再看我一眼。
他那种语气神态,弄得我心里惴惴的,又不好qiáng迫他开回去。唉——算了算了,先睡一觉再说,真是折腾累了,我还怕他不成。跟着他来到市中心的huáng金地段,车子停在地下车库,然后直接上二十九层。我瞪着他所说的“房间虽小”的连通式公寓,浴室就有三个,房间里套房间,走迷宫一样,我有些弄不清楚方向。沙发和chuáng到处都是,报刊杂志、衣服杂物随便扔在地上,有些凌乱,左右两边各有一个阳台,抬眼看去,几乎半个城市尽收眼底。
他打开门问我:“你想睡哪个房间?”我想了下,说:“要gān净的,舒服的。”他笑:“所有的房间都很gān净,最舒服的自然是我的卧室。”我白了他一眼,眯着眼说:“随便,随便,不是睡地板就行了。”他领着我到最外边的房间,整片的落地窗,大片刺绣的厚窗帘,折叠在一起像层层的波làng,真是奢侈。光线很好,整个人感觉像踩在半空中飘浮一样,最重要的是chuáng看上去又软又舒适。我衣服也不脱,将被子往身上一扯,说:“我要睡了,你这里可真舒服。”
他笑说:“包得跟粽子一样,也睡得着?”然后走到衣橱里找出一件衬衫扔给我,说:“这是你给我挑的,还没穿过,当睡衣总不过分吧。”不等我赶人,主动说:“暖气够不够?把空调打开吧。”走到门边按了键,顺手带上门出去了。我拿着衬衫,犹豫了一下,还是换上了,盖得严严实实,睡得天昏地暗。
睡梦中一直觉得渴,喉咙gān涩嘶哑,再怎么着急也喊不出声音,残缺的片段,来回晃动,满心的惊慌失措,惶惶然不可终日。可是因为身体实在太累了,一直睁不开眼睛。恍惚中似乎听到有人问我要不要喝水,我闭着眼“嗯哼啊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直到嘴里流进一股清凉的液体,人才逐渐清醒过来。我浑身无力地睁开眼,看见自己倒在宋令韦怀里。他一手抱住我的肩,一手拿着杯子正喂我喝水,见我醒来,轻声问:“还要不要喝?”
我迷茫地摇摇头,才想起是在他家里。呼着气问:“现在是什么时候?”身体一阵燥热,时间肯定不早了。他说:“已经下午三点了。”我有些吃惊,“我睡了这么久?为什么不叫我起来?我本来还要上班的。”他看着我说:“你累了,该好好休息,请假吧。”我忽然很想公司炒我鱿鱼,这样就不用莫名其妙地赔钱了。泄气般重新倒回chuáng上,没有起来的意思,现在的我哪还有心思上班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