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信笑笑,不以为意:“但是你也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达到目的最迅速有效的做法。想要做到一件事,尤其是一件不易做到的事,总免不了牺牲一两个棋子,放血引蛇。”
在场的男人皆沉默。他这一句话说出来,内心危险的本xing多少也开始渐渐显露了。这个男人并不纯良,他甚至不善良。这就意味着,寻常人不会去做的,他会去做;寻常人不敢去碰的,他也敢去碰。
唐信松了松表qíng,忽然道:“只是好可惜,我没有舍得。”
在场的其他人齐齐地看向他。
唐信淡淡一笑,只一眨眼的工夫,方才那些黑暗、bào力、沾血的想法仿佛他都从来没有过,只一个gān净利落的笑容,他就重新回到了斯文的边界。
“利用陆凉风,这件事我是想过,想得还不少,甚至连计划都随时刻在了脑子里。……可惜,我没有舍得,”唐信负手,走到这一步他是太了解自己了,了解自己恐怕今生都会对那个人未了余qíng,“……我终究没有舍得,对陆凉风下手。”
这一时这一刻,唐信以为,今生今世,只要他舍不得对陆凉风动手,这世上就没有人可以对她动一分。唐涉深也不可以,卫朝枫也不可以,旁的人别的人,更是不可以。
可是他失算了,还有一个人可以,可以拿陆凉风来牺牲,也可以对陆凉风下重手。这个人,就是陆凉风自己。
第六章 寒窗剑气凉风过,一夜天下霜
从半山别墅的酒会抽身,唐信回到公寓时已分明有了些醉意。
拿钥匙开门走进玄关,一脚踢上门顺手把陆凉风压在了墙上,整个动作由唐信做出来简直行云流水,让人不禁怀疑他早已练过无数遍。
他贴着她的唇问:“今晚程倚庭对你说了什么?”
“很多,”她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的唇,“你想听哪一种?”
“嗯,讲讲他们夫妻的事吧。”
陆凉风难得地露出一丝调笑:“你很难得这么八卦。”
唐信的眼神明显是意味深长的:“难得看到那位少爷那个样子,想不八卦都不行啊……”
陆凉风当然知道他在说今晚发生的哪一幕。
就在不久前,陆凉风在半山别墅酒宴的二楼阳台醒酒chuī风时,眼帘一撩,就这么巧,撞见了正在底楼花园的角落里正被唐涉深半qiáng迫着接吻的程倚庭。
陆凉风这人虽然常年行走在黑白两道,对于某些事比如陷害唐信这回事她的做法确实很没有道德,但大概是自己没吃过猪ròu也没见过猪跑,所以陆同学对于男女qíng爱这回事的道德感倒是令人意外地很高陆凉风当即脚步一转,准备离开。在yīn暗猥琐的角落偷看人家夫妻,不是有志青年所为……然而下一秒,一个有力的怀抱拖住了她准备离开的脚步,同时在她眼神一凛一句“谁?!”就要问出来的时候,一双手适时地捂住了她的唇,一个熟悉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就在她耳边响了起来:“这种时候怎么能走,不看白不看啊……”
陆凉风嘴角一抽,斜眼看了一眼忽然出现在她背后挡住她去路的唐信,她忽然觉得,这看似正经的男人其实也没什么道德感……陆凉风看了一眼楼下花园里正被唐涉深押在怀里走不了的程倚庭,眉头一挑,对唐信正色道:“你的父母有没有教过你,偷看不该看的,会长针眼。”
“没有,这种骗人的小把戏只有那种寻常人家纯qíng的父母才会用来吓唬小孩子,”唐信挺夸张地看了她一眼,“难道你父母还教你这个?”
陆凉风:“……”大哥,鄙视她家背景复杂不是良民也不要这么直接吧?考虑一下她的感qíng接受度好吗?
正当两人gān瞪着彼此时,楼下那一对夫妻显然旁若无人、感觉好得不得了。
只听唐涉深yīn阳怪气地哼了一句:“刚才你和霍与驰避开所有人单独谈了什么?”
程倚庭的xing子婚前婚后都是一个调调,从来未见有怕过这位深少的时候,即使当下被他制住了也依然笑盈盈地回敬了他一句:“怎么,不允许我和别人有私jiāo啊?”
“对!”唐涉深这些年对程倚庭的盲点一点都没改,一语封死所有的余地,“男的女的,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