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唐同学第一个本能反应就是,“你是在同qíng我?”
这一边,程倚庭一听他居然是这个反应,气得脸都白了。
本来她就没指望以唐涉深淡淡漠漠的少爷xing子可以热烈奔放地回应什么“老婆我爱你”之类的,可是他也不要这样皱眉怀疑她吧!
程倚庭本来就是这样一个脸皮薄的人,说到底,就是死要面子,长久地习惯了呗唐涉深追着捧在手心里,说心里没有一点骄纵感那肯定是假的,今天能说出那样一番话已是程倚庭的极限了。一想到他那个反应,程倚庭立刻后悔了:这种男人,欠nüè,活该!
“对,我是在玩你!”
这下子,程倚庭当真是一点都不想去理他了,“我不想因为我的报道让你的公司垮了,我是看上你的钱了,可以了吧。”
唐涉深这下明白了。
眯着眼睛直勾勾地看了会儿chuáng上的女人,男人终于渐渐泛起了笑意。
这位程倚庭小姐告白起来,害羞起来,才当真是,chūn色拢面不由人。
他熄灭了手里的烟,走了过去。
俯下身,笑意盈盈,“看上我的钱了?”
程倚庭别过脸,唇间飘出一个字:“对。”
唐涉深简直感动极了,“正合我意啊,你早点能这样多好。”
程倚庭:“……”
看不懂,唐涉深这种上层人士的智商,她看不懂。
这他妈是智商太高了还是太低了?!
程倚庭扶了扶额,“你什么意思?”
唐涉深的好耐xing又回来了,好整以暇地在chuáng沿边坐下,“你要是看得上我的钱,我就再也不担心你会不告而别了,没钱了你自然会回来,我就真的轻松了。”
程倚庭愣了愣,倒是没想到他会说这些。
两个人都静了静,唐涉深把她的手我在自己的手心里,来回揉了揉,每当他自认为伤害到她了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道歉时,他就会这么做。每当他这样做时,程倚庭就好像看见一个小男孩犯了错不知该如何道歉,只能大着胆子拉拉大人的衣角这样的场景,程倚庭是懂他的,每当这时都会有些不忍,终于放软了声音,对他道,“把我的外衣拿过来。”
唐涉深点点头,把刚才从她身上扯下来的外套从地上捡起来,这才发现刚才他对她的下手有多重,硬生生地扯掉了两颗外套纽扣。
呐,我们唐涉深同学是典型的“上了chuáng之后什么都好解决”的男人类型,这会儿他心里的火顺畅了,倒是耐xing十足,那种“我是好人,我有的是时间好好谈”的好xing子又回来了,居然还诚诚恳恳地道了个歉,“不好意思,刚才下手重了点,没忍住。”
程倚庭:“……”
没想法。
对这种前一秒豺láng后一秒白兔的男人,程倚庭完全没想法。
她从他手里拿过外套,低下头,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最上方黑体字分明印着“赴英申请”四个字。
这是一张被人揉过的纸,即使现在铺平了,上头褶皱的印记也依然深邃,看得出来,揉它的人是用了力气的,即使她不说,它也能替她说出她曾经矛盾无比的心qíng。
“今晚对你说谎,说要离开,故意气你,大概是因为,连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办吧,”月光下,程倚庭清亮的眼,分明有了从未有过的失意,“想你对我好,又怕你对我太好;想坚持写该写的,又怕因为我而使你陷入僵局;想为你放弃一些从未放弃过的标准,又怕我这样做可能是错的……”
她微笑了下,笑意几乎看不见,抬眼,直直看着他,让他看见这些年来,程倚庭对唐涉深的qíng意原来已经这么多,“说来我对你,有些贪心吧……都说旧时qíng分旧时忆,那么我可能,真的更贪心一点,我心里对你,是希望qíng分一日绵延终结局的。”
欺花胜雪。
此种面貌此种qíng怀,天下只有程倚庭会有。
这几乎是一种古老的qíng怀。明明白白地去爱给一个人看,不是聪明人所为,对他更好一点,稍有差池,自身所会受到的痛苦就会更多一点。聪明人都明白何谓自保,除却程倚庭。因为对待唐涉深这样的男人,只有最古老的方法才对之有效。
因他不给你任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