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会啦,现在当然不像以前那么青涩,而且我又不是抓着一个人就对他说我喜欢你,因为你是范如笙,你不是别人,我才天天给你说的,何况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为什么要放在心里不说?那样憋着,很难受的。”
一语双关,他不是不能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沉默,面对她的倘然,他能表现的只能是沉默。有时候真的很羡慕她这样的单纯毫无芥蒂,心里想什么,嘴巴上就说什么,如果可以,他希望她一辈子都是这样单纯没忧愁。
通常人都会以为他城府极深,他不爱说话,但是什么都看在眼底,放在心底。他从来都没有跟她说过他喜欢她,如果说他在对待任何事qíng方面都熟练的游刃有余,那么在爱qíng方面,他茫然的就跟走在高密度的森林里一样,每走一步,他都要在心里不断的问自己,这样走是不是正确的?走过去会不会掉进陷进里,走到最后会不会迷路?不是没瞧见她眼中明显的怅惘,也不是不明白她的心意,只是——他不保证自己是否能做到最好,不让她受委屈。
自从她走进他的生活里,他不得不承认在她面前,他真的变得更像一个正常人。她的笑声会卷走他一天的疲惫,她的饭菜让他有家的感觉,每每在亲吻她的时候,他总在想,要如何才能让以后的每时每刻都像如今这般甜蜜。当然,她的粗心大意也常常让他头疼不已,每每在训斥她的时候,她总是一脸无辜的垂着头,脸上是百分之百的歉意,眼睛里却闪着毋庸置疑的笑意。这样的她有时候让人好无力。
他贪恋上了跟她在一起的感觉,却又不能给她什么实质xing的承诺,就连我喜欢上你了这样的qíng绪也不能表达。
在他的生命里,她的出现是纯粹的意外,而他对待这个意外的时候总是要万分的小心翼翼,怕是一个不留意,出现了另一个措手不及的意外……轻晚当然不知道范如笙心里是怎么想的,在她认为,看过多少人世间的爱恨,就连木头也有皱纹。难道jiāo往了这么久,如笙对她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她忽然记起的是不知道在哪里听到的话:“他这样的人,没有红灯。他给你绿灯,huáng灯,如果你还不跟上,他就离开了。没有红灯……”
她玩着他的手掌,看见上面明显一个割伤的痕迹,就问:“你这是怎么了?”
“不小心弄伤的。”他敷衍的解释。
她边玩着他的手掌边对他说:“有的时候我真的一点安全感都没有,直到现在都觉得我们之间的jiāo往是一场梦,总有醒的一天。如果可以,真想让我做一天的你,让我可以了解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如笙沉默了良久,就在她以为又是在一次习惯的失望时,他深邃的眼眸对着她说:“轻晚,给我时间。”
只是她没有等到他的答复,却等到了范母住院的消息。
如笙说,这几年,母亲的身体一直反复无常,他经常劝她去医院检查,可是她总是敷衍他,他知道她是为了省钱,她节省了一辈子,却从来没待自己好过。
接下来的几天,如笙变得更加的忙碌,一边要为范母的住院费烦恼,一边还要兼顾学业。晚上的时候还要守夜。轻晚实在看不过去,主动提出她可以替他守,一开始他怎么都不同意,后来如萧在他旁边求qíng,他在勉qiáng答应,但是前提是要在他们轮流守夜的qíng况下。
她没想到的是如萧竟然还记得她,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问:“你是不是轻晚姐姐?”
她以为是如笙在她面前提过她,后来才知道她说的是那个很小的时候陪她和哥哥看过戏的姐姐。
在病房前,她看到了仿佛一夜间衰老的范母。眼前那个披散着花白的头发,容颜枯槁妇人看的让人心抽疼。
她是一个伟大的母亲,如果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范如笙兄妹,在她心底,一直对她都有种敬意,是怎样的一个女人,才有这么大的勇气。
白天不要上课的时候她总是会提着做好的滋补汤来医院,那个时候如笙不是在学习就是在打工,如萧每天都要上课更没空过来。
范母很好相处,很慈祥,一开始的时候虽然总是很客气的说让她不要这么辛苦,后来或许是如笙在她耳边说过了什么,她不再那么客气,每次看见她来就像看见自己女儿来了一般,几个邻chuáng的病人每次见她来了,也总是夸她说:“你女儿真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