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左颜还是得救,岳飞还是得……”鹤唳没说死字,只是一口吞下了ròu,等青山塞嘴捆绑的安顿好丁清华,便整装出发,“刀山火海还是得去啊,走吧。”
“客官,客官,这……”楼下的掌柜实在无法装瞎,好好一个大活人就这么piaji倒在桌上,出个人命官司可不好,见两人就这么施施然下来,连忙赶上来,着急惶恐的指着楼上,“二位大侠,二位大侠,小的小本生意,这……”
他都反应不过来了,这两人的“犯罪”来得如此迅捷自然,他一时间都不确定自己这儿到底是不是犯罪现场,连报官都不敢。
鹤唳却丝毫没有担心的样子,反而一脸惊讶:“哎呀呀,对不住对不住,我那大兄弟喝酒就容易突然醉倒,方才只是把他搬上去而已,您可别怕,我们不杀人,这大庭广众的,怎么能害人呢,对吧!”说罢眨巴眼,异常无辜的样子。
你特么也知道什么是大庭广众啊!掌柜满眼的吐槽,却不敢说出来,只是连连点头,一脸泫然yù泣。
“不过呢。”鹤唳长手一伸,刚想去揽掌柜的肩,在一片吸气声中被反应更快的青山一把拨开手,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那个揽男人肩膀的动作在这是多惊世骇俗,忍不住撇撇嘴,抱胸站到旁边,低头看着掌柜,继续道,“不过呢……明晚之前,我不希望有人去打扰他,送水送粮更不行,如果让我看到他,知道有谁多事提早把他弄醒了放出房……恩……你家屠苏酒好是好,就是少了一味关键的材料……”她还是在青山的瞪视下凑近了掌柜的耳朵,轻笑,“人骨哦。”
掌柜一哆嗦,差点软倒在地,忍不住点头保证:“小的领会得,领会得!”
“乖啦!”鹤唳拍拍他的肩膀,笑嘻嘻的往外蹦,开门是沉沉的夜色,还带进一股yīn冷的夜风。
“客官,要宵……禁了。”掌柜还是想提醒一下,可那俩壮士哪有可能理他,潇洒的走了出去,他回头,与店内剩下的小猫两三只对视,皆一脸懵bī。
“呔!这算什么事呀!”掌柜跺脚。
而就在同一时间,临安府大牢内,雁鸣心里也有句一样的咆哮。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现在要跟我说这个。”她qiáng自冷静,手扶着墙,本来只是做着腿部的复健,可此时手却死死按着腔要抠进大牢的泥墙中。
左颜脸色有些发白,方才剧透一大通千年后的巨变,她的心qíng也很激dàng,总有种泄露天机下一秒就要被劈死的错觉,一时间又是焦心又是放松,却又不得不凝神应对面前的硬茬,她显得更冷静:“要不然呢,等着你蹿出去,改变历史,然后岳飞的莫须有成为一个笑话,未来人们一提及jīng忠报国脑子里就一片空白,家国家国就真的先家后国,你觉得这样好?”
“不好。”听到雁鸣的回答,左颜刚松口气,却又听她道,“但如果要为这个牺牲岳飞,那更不好。”
“……”
“为什么就不能让他活着,证明他的忠诚?让他的jīng忠报国更有用武之地,让他为他的国家做更多有意义的事?”雁鸣眼神森冷,“你们说岳飞不死才会发生那样的变化,你们怎么知道不是因为你们胡乱cha手才会有这样的变化?如果岳飞逃出去了,他没有被阻拦,他重新执掌岳家军,将金兵打回他们老窝……”
“那他就只是一个名将了,是张俊、是韩世忠、是李牧是薛仁贵……我问你,要问古代最有名的民族英雄,你首先会想到谁?“
雁鸣不答。
“这就是个送分题!”左颜却不放过她,“别的谁都可以不知道,答岳飞绝对不会错!这!就是岳飞背着莫须有而死的重要xing!”
“我不能忍受。”雁鸣道,她不是说不能接受,而是不能忍受,她接受了左颜的说法,但她不能忍,“我不信这是最终解决办法,你们这样子与杀他有什么差别?国家派你们来杀岳飞?是吗?这就是杀他,你们不用摇头,这就是杀他!”
左颜咬紧牙关,她可以理解,也可以辩解,但她只是疲惫的背靠着墙,无力的看着天花板。她何尝不明白雁鸣的指责,甚至脑中无数次的为自己进行辩护,以至于次数多到她都懒得用嘴再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