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医务室之后,校医连忙将何决放到chuáng上,替他止血。乔暖用医务室的电话给家里打了电话。 不多时,何决的班主任谭老师赶来了。她先问了校医相关问题,知道乔妈妈马上就来,松了口气,坐到何决chuáng边,问他觉得感觉怎样。何决轻轻地摇了摇头,没说话。而一直安静憋泪的那孩子,在看到谭老师之后,终于忍不住抽泣起来。
谭老师脸一黑,也猜到了何决出事和这孩子脱不了关系,厉声说:“怎么回事?!”
那孩子哭得更大声,然而不管谭老师怎么追问,就是不肯说话。谭老师指了指方才拉乔暖过来的女孩儿,“云瑶,你来说,怎么回事?”
“我们当时在大扫除,何决和许赫一起擦玻璃,不知道怎么回事吵起来了,许赫说何决的爸爸被狐狸jīng勾走了,何决就很生气,和许赫打起来了,打着打着,许赫就把何决从桌子上推下去了。”
乔暖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忙去看何决,然而他手臂遮住眼睛,任何表qíng都看不出来。谭老师开始教训许赫,没过过久,乔妈妈就赶到了。
到了医院,何决进去放she室拍片没多久,许赫的妈妈也赶到了。她上来把孩子胖揍了一顿,然后不住地向乔妈妈道歉。
乔妈妈本来一肚子气,看许妈妈教训得厉害,许赫又哭得凄惨,气也不知不觉消了一半,挥了挥手,说:“看医生怎么说吧。”
没多久结果就出来了,并不算严重,只是额头磕到了桌子角,出血有点吓人,然后有一点轻微脑震dàng。
最后许妈妈付了全额的医药费,让许赫道了歉,和老师沟通了一下,就把许赫拎回家了。谭老师让何决多休息几天,先不忙去上课,jiāo代完了也离开了。最后剩下乔暖、乔妈妈和绑着绷带的何决。乔妈妈抹了抹泪,领着何决往回走。
何决一直没说话,也不喊疼。乔暖走在他旁边,不时地去探究他的表qíng,然而他倔qiáng得无懈可击。
即使不想承认真的是心疼他,然而这种qíng绪还是在心里不断地蔓延。乔暖忍不住默默地伸出手,握住何决冰冷的手。何决挣扎,然而没有挣脱,最后只好作罢。
他的手非常冷,手背上还沾着灰尘和gān涸的血渍。在乔暖握住的时候,微微地颤抖了一下。他垂下头,在四合的夜幕里表qíng不明。
吃过晚饭之后,乔暖下去买西瓜。看着冰柜里的橘子汽水huáng澄澄的,忍不住买了一瓶。她拎着西瓜回到家,发现何决并不在屋里。
乔暖将西瓜放在桌上,探身看向厨房,“妈,小决呢?”
“他到天台上乘凉去了。”
乔暖切了西瓜,拿盘子装了几瓣,拎着汽水到天台上去找何决。
何决坐在凉椅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乔暖蹑手蹑脚走过去,将冰凉的汽水瓶子贴到他脸上。何决吓了一跳,忙回过头来。
“喝汽水。”乔暖将汽水瓶子地给他,在他半边的水泥地上坐下。屁股刚一沾地就发现烫得不行,连忙起来,换成蹲的姿势。她端着盘子一边吃西瓜一边问:“还疼不疼?”
何决默默地喝着汽水,摇了摇头。
乔暖嘿嘿笑了一下,“你上次和人打架的时候,还才这么高,“她伸手比了一个高度,“还是读小学三年级的时候,还记得吗?”
何决没说话。
了解何决的xing格,乔暖也不介意,“你打起来架来还挺凶的,不过……有些事qíng真的不值得你动拳头。即使把人揍趴下了,会说闲话的人还是会说。”
乔暖把瓜皮丢在一边,仰头看着默默喝着汽水的何决,“以后别为了这种事qíng打架啦,你不知道我妈接到我电话的时候都吓死了。”
何决将汽水剩下的汽水喝完,轻轻地“嗯”了一声。
乔暖把盘子递过去,“吃西瓜。”
楼外树上传来一阵一阵的蝉鸣,微醺的空气里满是家家户户炊烟和食物的香味。乔暖看着何决有点乖巧又有些倔qiáng的样子,忍不住想到了他三年前的样子。
那个时候何决的父母在闹离婚,每天都吵得惊天动地,家里的东西都砸了,没一件是完整的。有天乔暖放学回家,就看见何决抱着书包蹲在门口,一脸木然的表qíng,门后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才七岁的何决个子小小的,脸白白净净,眼睛清澈,让人……一看见就恨不得冲上去捏两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