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然提不起一点兴致,没有回答。
景莉决定不问他意见,打开冰箱,拿出一瓶糙莓牛奶,还有一瓶木瓜牛奶。饼屋虽然主打粤式烘焙,也有一些简单的西式烘焙。景莉拿了两块虎皮蛋糕,到收银处,和荆然一起并排坐着吃早餐。
“咦?然然,今天不用去上学吗?”有一个老婆婆进店里买饼,见到荆然,问。
荆然平时对邻居们很有礼貌,现在因为心里难过,没有回话。外婆代他回答:“今天家里有点事qíng,所以回来了。”
“哦……这样啊!”老婆婆看见他们婆孙两人没什么jīng神,估计是一些难过的事,也不再多问。老婆婆结账后,就离开饼屋。
景莉和荆然吃完早餐后步行到宠物医院,宠物医院用一个纸盒装着小小康,jiāo到荆然手中。他们等了一会儿,动物火葬中心的工作人员派出车辆来接荆然和景莉,送小小康去中心进行处理。
中心有几种服务供客人挑选,有纯火化、也有举办小小的葬礼请上法师超度,再进行火化。小小康在外婆家生活了17年,就像他们家人一样。荆然选择了一个葬礼套餐,小小康送去了设置的动物灵堂,放在一张桌子上,上面还铺满了鲜花。
景莉和荆然伫立在一旁,看着在躺在鲜花中的小小康,它那么安详。法师给它朗诵经文的时候,荆然心里太难受了,一直在哭。
景莉知道荆然虽然在感qíng里是迟钝的,但不是瞎子。他能感受到别人对他好,他就会对别人好,一种很纯粹的互动感qíng。景莉拿起纸巾,抬起手,不断地给荆然擦眼泪,内里默念着:小公举,不要哭了,哭得我都心疼了。
小小的葬礼仪式结束以后,小小康送进火化炉火化。没多久,工作人员用一个jīng致的陶瓷罐,装好小小康的骨灰jiāo给荆然。
荆然用纸袋装着陶瓷罐,拎着走出动物火化中心。中心在偏远的郊区,需要走一段路才能走到大马路边。景莉跟着荆然走着的时候问:“然然,要怎么处理小小康的骨灰?”
“拿回去种花吧。”
“嗯。”景莉牵着荆然的手,走着。
回到市区已经过了中午,外婆已经吃过饭了,小两口只好去热着外婆留下来的剩饭剩菜填肚子。荆然离开了动物火化中心之后,心qíng好像转好了一点。景莉也松了一口气。吃完饭后,景莉主动收拾餐桌,清洁碗筷。下午的课程已经赶不及去上了,景莉索xing不回去学校,打算今天再留一晚,明早再回去上课。
景莉的午觉,一睡就睡到晚饭时间。吃过晚饭之后,荆然上天台去安置小小康的骨灰,景莉则忙着洗碗清理厨房。她看到外婆年纪大了,主动帮外婆做家务,扫地拖地收拾东西,完事了才去卫生间洗澡。
景莉洗澡完后,穿着居家服出来,发现客厅只有外婆在看电视,不见荆然踪影,问外婆:“外婆,然然呢?”
外婆回答:“然然,还没下来呢。”
景莉看了一下挂在客厅墙壁的时钟,刚才他们吃完饭的时候是7点多,现在已经快9点了。荆然只是上去撒骨灰,怎么这么久还没下来?
景莉走上天台,她第一次上来这里的天台,这里附近一带的房子都是差不多高,她可以看到一大片夜空。今晚天气晴朗,夜空万里无云,能看到点点星光和格外皎洁的月亮。荆然背对着她站在天台某个角落,那里有几个大的盆栽,种着桂花灌木。
晚风徐徐,飘着阵阵的桂花香,香气宜人。
荆然脚下的骨灰盒打开,里面空空的,估计他已经把小小康的骨灰混入泥土中。
“然然!”景莉喊了一声。
荆然的身子颤抖了一下,抬起手,用前手臂抹了一下脸部。
景莉猜想他又哭过了。原本以为荆然的心qíng转好了,景莉就放心了,没想到他独自在天台哭了一个多小时。
景莉走过去,站在荆然的面前,小公举哭得鼻涕泪水相融。本来就长得不帅了,还哭得那么邋遢,已经到丑死的地步了。景莉拉着荆然走到天台空置着的椅子旁,让他坐下。荆然依然穿着今天外出的运动装,景莉记得白天的时候塞了一包纸巾在他的裤袋里,伸手到他的裤袋掏出纸巾包,抽出一张纸巾给他擦gān净眼泪和鼻涕。
景莉擦gān净以后,用纸巾按在他的鼻子上,说:“擤一下鼻涕。”
荆然像个小孩子一样,听话地用力擤出鼻涕。景莉清理gān净后,拿去二楼扔掉。回来的时候带来了一条毛巾,擦擦他的花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