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季葵看见一只死去的láng。大黑也发现了,兴奋地凑过去,闻了又闻,加快了脚步朝前奔去。季葵无奈,只有加快速度跟上它。前方又横着好几只láng的尸体,大黑更加兴奋,竟然仰天长啸,就像季葵那天晚上听到的那样。
趁着大黑的长啸,季葵翻看那些láng的尸体,发现它们一点外伤都没有,并不像大黑刚出现时那样伤痕累累。血?!季葵看见每只láng的嘴里都含着血,而且血的颜色都跟墨一样乌黑。一抬头,发现大黑又朝前跑去,她撇下那些láng尸,紧紧追了上去。
一路上,láng尸还是不断出现着,空气中散发着腐败的味道。
大黑停在一个山dòng前,拖拽着一具具láng尸,清出一片空地。季葵体力不支,又苦于没地方可坐,就靠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大黑,你带我来这里究竟是gān吗?”
山dòng里忽然飞出几只蝙蝠,继而传出诡异的脚步声,很慢很慢,大概比正常人的步伐慢一倍。季葵瞬间脸色苍白,她根本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人!会是谁呢?怎么师兄和师父都没提过?他们明明告诉她,逍遥谷里人迹罕至,师父离开以后,更是没什么人进入,现在怎么会……季葵下意识地握紧了弓,万分紧张地盯着dòng口。
那人接近dòng口的时候加快了脚步,整个人忽然出现在季葵面前,如同从黑纱中钻出来似的。季葵看清楚了,那是一个七十几岁的女人,披散的头发几乎全白了,只剩一两缕黑发,她的皮肤极白,就像从不曾晒过太阳似的,尽管脸上尽是岁月的痕迹,但看上去却神采奕奕。那人穿着普通的麻布衣服,拄着一根拐杖,看见季葵以后,苦笑地叹道:“我只当是他来了,谁知竟是个小丫头……”
大黑高兴地凑过去,蹭着那女人的腿。
季葵上前一步,行了个礼道:“前辈,请问……”
那人很不耐烦地挥挥手,“你不是我要等的人,请回吧!”她说罢,刚要回山dòng里去,大黑拉住她,冲她叫了几声,她仔细听了一会儿,转身道:“小丫头,是你救了我的láng?哼,还算有点良心……在láng群围攻我的那天,它将那群畜生引到山下,我只当它死了,没想到它还能活着来见我。我鬼王神婆向来不爱欠别人的人qíng,这个给你!”她手一扬,丢给季葵一个东西。
季葵连忙接住,定睛一看,手中趴着一只鲜红的蛙。她吓得头皮发麻,结结巴巴地问:“这、这是……”
鬼王神婆大笑几声,“这是能解世间所有毒药的赤血蛙,只要给它点清水,喂它点蚊虫,就能活上好几年。不管你用不用得着,现在马上带着它离开!”
季葵只能转身,刚走了几步,又跑回dòng口大叫:“前辈,我不认得下山的路呀!”
“笨丫头!”鬼王神婆骂道,然后拍拍大黑,“你带她下去,再回来找我!”
十六
时光如梭,汤若华顺利通过了乡试、会试,终于在第二年三月迎来最关键的殿试。殿试由皇帝新自主持,只考时务策一道。殿试毕,次日读卷,又次日放榜。录取分三甲:一甲三名,赐进士及第,第一名称状元、鼎元,二名榜眼,三名探花,合称三鼎甲。
毫无悬念地当选水家庄新任庄主的水媚娘早就勾搭皇帝宠臣,买通宫里太监,注意观察皇上在殿试前一晚都翻了哪些书,在哪几页上做了记号,并将一切有可能考到的题目连夜送去给汤若华,汤若华更是熬夜琢磨,冥思苦想,准备了十几套用于应对的文章,就等着明日对答如流。
至于郑颖达,在武举考试中战无不胜,打得过的对手自己应付,打不过的,水媚娘就暗中帮忙,一路下来,早就成为武状元的最大热门。
殿试当天,皇上的题目一出,汤若华便胸有成竹,回答之时更是行云流水,旁征博引,皇上喜出望外,当场将状元名次授予他。
不多久,郑颖达也考中武状元,在郑观的钱财疏通下,马上得到重用。
在三月底的一次早朝上,汤若华和郑颖达英姿飒慡地出现在金銮殿里,与百官一起叩拜万岁。一个大臣向皇上启奏关于土匪作乱扰民之事,汤若华马上借题发挥:“启奏万岁,臣素闻土匪与邪教人士相互勾结,欺压百姓,收敛钱财,囤积兵糙,实为国之大患。此患不除,国之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