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_作者:明开夜合(99)

  夏蝉看了谢星洲一眼,心里暗自掂量,估摸着谢母今天这话,应当不是谢星洲编排的,以她对谢星洲的了解,他还不至于下作到这个程度。

  夏蝉便没回答,只说:“你告诉阿姨,她说的事,我办不到。”

  谢星洲点了点头,也不问谢母究竟提了什么要求,“好,无论如何,谢谢你今天能过来。”

  谢星洲执意将夏蝉送到了停车场,临走前,夏蝉还是说:“祝阿姨手术成功。”

  “谢谢……你开车注意安全。”

  夏蝉拉开车门,上了驾驶座,正要发动车子,忽听谢星洲喊道:“夏蝉!”

  夏蝉转头看他。

  谢星洲站得笔直,一手cha在口袋里,眉峰微蹙,“……对不起。”

  夏蝉静了数秒,转动钥匙发动车子,平静地说:“走了,你上去吧。”

  原本是生气的,开了一路,气渐渐也就消了。

  有些人,一辈子也就看到那么大点儿的世界,拿自己匮乏的人生经验妄断别人的生活,以为不符合她规则的,就是异类,就是离经叛道。

  这样的人,没必要跟她生气,因为她还会反过来说你气量太小。

  到家,夏蝉洗了个澡,躺在chuáng上的时候,突然十分地想念贺槐生。

  唯独他,见惯了她最糟糕的模样,却能用长久的温柔和沉默去包容她。

  她拨了个电话,然后又想到他此刻恐怕在忙,又一下掐断了。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忽听见开门的声音。

  夏蝉迷迷瞪瞪地睁开眼,坐起身,正要去摸开关,脚步声已朝着自己过来,紧接着,一双手抱住她,把gān燥的唇贴在她耳朵上,轻轻摩挲。

  夏蝉一下清醒了,轻喊一声:“贺槐生……”

  ?

  ☆、槐与蝉声(06)

  ?  贺槐生“嗯”了一声。

  窗帘拉着,室内昏暗,也不知道是几时几刻。

  夏蝉问:“几点了?怎么过来了?忙完了吗?”

  贺槐生抚摸她的手臂,嘴唇沿着她耳廓摩挲着,轻轻地吻在她颈后。

  他声音有点儿哑:“想你了,过来看看。”

  夏蝉觉得有点儿痒,缩了缩脖子,心里一下变得柔软。

  贺槐生把她转了个身,低头吻她的唇,手掌沿着她的手臂,慢慢地向上。她睡觉一贯不穿着内衣,睡衣里空dàngdàng的。贺槐生探进去,几分粗鲁地捏了一把。

  夏蝉轻哼一声。

  没有开灯,夜静悄悄的。

  大约是窗户没有关进,夜风chuī进来时,掀起窗帘的一觉,轻轻打开窗框上,发出几不可闻的“啪”的一声。

  这一次,像是怕打破了这份寂静,夏蝉一直紧咬着唇,压抑着声音。

  她弓着腿,双手像两只在风雨中摇摆的芦杆,无所依凭,不知该捉住些什么。

  他用力饮着泉水的一线,这让她无所适从,心里觉得慌,觉得难受,但仿佛又不只是难受。

  最后忍不住,只得伸手抱住了贺槐生的头,“……你上来。”

  然而为了方便,贺槐生取了外机,这会儿什么都听不见,反将她的动作视作一个信号,于是越发的用力。

  最后,她眼前热气腾腾,像是起了雾,再也看不清楚。

  但心里却越发清明,从前不敢想,此刻却渐渐生出些天荒地老的念头。

  安静下来,她开了灯,将衣服穿上,起chuáng去给贺槐生倒水。

  从客厅回来,他已经戴上了外机,嘴里咬着一支烟,却没有点燃。

  灯光照着,他脸上额上还有汗,头发也让汗水湿了几缕,垂下来些许,眉目越发显得深邃。

  夏蝉坐过去,将水杯递给他。

  贺槐生将烟掰断,扔到一旁,接过杯子喝了大半,“你打电话时我在开会,没接到。”

  “我误拨的。”

  贺槐生看她,挑了挑眉。

  夏蝉只得凑上去亲他一下,坦诚道:“想你了。”

  贺槐生这才满意,“快了,最多一个月。”

  “一个月什么?”

  贺槐生转过目光,盯着不知道何处看了一会儿,方说:“一个月,跟贺启华做个了断。”

  夏蝉嘴唇微张,却是没能开口,心里便又生出些不安感,只想问他,如果失败了会怎么样?他想过退路吗,或者说,他压根就不觉得自己会失败,所以一开始就没给自己准备过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