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打她……”老师父苍老而虚弱的声音飘了过来,他倚着门框,颤抖地伸出手,说:“我听他们唱了好几遍,记着大概,我……我写给你们便是……”
“算你这老东西识相!”几个大汉哈哈大笑,向门口走去,其中一人还嫌我挡路,又给了我一脚,我靠他家祖宗十八代。我疼得那个哆嗦呀,胳膊啊腿啊啥的都不是自己的了,抬都抬不起来,脸肿得跟猪头一样,这下算是完了,本来就是路人甲,现在更不遭人待见了。最可怜的是,我倒在地上,毛毛虫一样绻着,浑身疼得厉害,鼻子还在流血,形象彻底遭到毁灭。
我一边悲天悯人,一边张着嘴嚎,怎么也没人来扶我一下。我算是明白了,人家穿越是去享受的,我穿越是要来艰苦奋斗的,如果是这样,我宁愿穿去抗日战争时期,和小日本决一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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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具尸体一样倒在地上,鼻血横流,一直躺到夕阳西下,才听见凌乱的脚步声传来。第一个冲进来的是兰帛,见我翻着白眼,肿着猪头,倒在chuáng边的样子,惊叫了一声。我嘿嘿一笑,说:“放心,还活着。”然后又痛苦得哎哟哎哟叫唤。
几个男人都扶着老师父进来了,老师父一边哭一边向他们描述我怎么舍身保护他,怎么同几个大汉周旋,但最终还是势单力薄,寡不敌众,我都被自己感动了。这几天一直没跟我说话的以笙握着拳头,第一次见他额上凸显的青筋,真有男人味呀……我才猛然了解,一个男人再怎么漂亮,终究是还是个男人呀。
他上前把我抱起来,嘴里埋怨着“你怎么这么蠢“,却一脸哀伤。我捂住自己的猪头,顺势倒在他怀里,也好享受享受被美男抱进怀里的美好感觉。不对吧,男人的胸膛再怎么硬,也不可能硌得慌。我睁眼一看,靠,他怀里藏着《窦娥冤》的剧本,原来一直在他身上,怪不得我找不到!
赤展递了块湿布过来,我忙在上面胡乱蹭着,想蹭gān净着自己的脸,布上马上沾上暗红的血迹。我看着布目瞪口呆,瞧,多像dòng房之后的喜帕呀。(这个时候你心里居然还在想这个)天咋还不黑捏,黑了之后我好变成人,用手拿着布擦嘛。以笙大概是看不下去了,帮我擦着脸,我瞥他一眼,发现他咬着牙,眉头紧紧纠在一起,却还是不对我说一句软话,但明明憋得很辛苦。现在知道心疼了?这几天想逗你说句话,你都不理我的,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男人都这样,贱!
“以笙,你先照顾着她,我们去请大夫。”兰帛让大家都退出去,还帮我们把门关好。她真是个好人,明明自己喜欢以笙,还要把以笙让给我,要是我绝对不会这么做。
肿成个猪头的我已经无话可说,大字型仰躺在以笙的chuáng上,看着他一遍一遍用湿布擦我的脸,擦完我的脸又去擦我的身上的白毛,我心想,顺便帮我擦擦屁股该多好。他的动作很轻,生怕再弄疼我,可我不待见他了,一直叫疼,我发现我越叫疼他就越愧疚的样子,所以他越愧疚我就越要叫疼,最后他抖着手,碰都不敢再碰我一下。gān脆,我一不做二不休,拱了拱屁股,悲凉地说:“我屁股最疼了,火辣辣的,看来我命不久矣……”
以笙原本略显苍白的脸慢慢红了,猛地握住我的右爪,我以为他终于憋不住了,终于不再耍清高冷艳了,却听他仍旧没好气地说:“别给我把死挂在嘴边,你以为死是好玩的?”
“啊啊啊,我死了我死了……”我高叫一句,舌头一伸,白眼一翻,假死过去。以笙这单纯的孩子,当下慌了,摇晃着我的尸体,声嘶力竭喊着我的名字,语无伦次地叫我不要死。你叫我不要死,我就不死了?你以为你是上帝啊。他来探我鼻息的时候,我憋气!哼,你年纪跟我一般大,可是哪有老娘这道行,老娘今天挨了揍,怎么也得听你说句真心话。他这回真以为我死了,两滴泪就落到了我脸上,“你怎么就真的……我以为你一定不会死的……你以前不是说心疼我吗?我现在心疼极了,你要我如何是好……你这混蛋!”
靠,还敢骂我!可惜我手上没有红颜料,不然装个七窍流血吓死你!这时天完全黑了,我慢慢变成人,还在装死。
赤展拉着大夫慌乱地冲进来,见我们这架势,连他都被吓住了。大夫赶忙过来摸我的脉,不出五秒,马上戳穿了我:“没事,没伤到内脏……”我不qíng愿地睁开眼,yīn森森瞪了大夫一眼,大夫倒很彪悍,反瞪我一眼,跟我杠上似的。好啦,我承认我不该吓人总行了吧,我都伤成这样了,还没人心疼我。想到这里,我偷看一眼以笙,只见他愤恨地望死里瞪我,狠狠抹去眼角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