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我们俩在水里jiāo缠的手指,忽然想,不知道这家伙的手按摩起来是什么感觉……正想着,看见他过长的刘海从耳边滑落,挡住他的眼睛,我从水里抬手,将他的发丝捋到耳后,手就自然而然地从他耳边滑到他下巴上,食指一勾,抬起了他的下巴。
烛光下,我和他对视着,还没等我数清他的睫毛有几根,他一把拍掉我的手,额上青筋跳动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好色不长进!”
唉,第一次看他这么气急败坏的样子,差点把我吓尿了。哼,自己被追杀连累我,还说我好色。我屁滚尿流地收拾包袱,慌慌张扎地指着桌上的饭菜,急切地问:“你过来闻闻这里面有哪个是能吃的,咱们吃饱再走啊。”
背对着我的他不知什么表qíng,总之我瞥见他握着剑的指关节都泛白了,啧啧,哪个坏蛋给我们下毒,白花了一顿饭钱,看把他气的。我刚想以“天成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的诗句来安慰他,就见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拉过我,然后我的后颈一麻,在晕倒之前我的脑中闪过一句话——我靠,他居然打晕我。
再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被闷在一个黑乎乎的破席子里,耳边有兵器碰撞发出的尖锐响声。我偷偷掀开一点,眯着眼睛看了又看,五六个人打成一团,其中,就有夏奏熟悉的矫健身影。
只见他把剑舞得跟一朵花似的,同时应付着其他几个人的攻击,有刺他胸部的,有砍他屁股的,还有从背后妄图捅他jú花的,招招都是狠手,qíng况十分危急。这时,我一咬牙一跺脚,当即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我还是躲着好了。
他们那些个招式我不懂,而且我也不是金庸,描述不出来,总之那几个人打了将近半个小时,三个人被夏奏抹了脖子,一个人被捅了心窝,还有一个跑路了。一时间,狭窄的小巷恢复了安静,只有夏奏的喘息声此起彼伏。
忽然,他以剑支地,半跪下来,汗水顺着他的头发滴下。
原来武林高手打一场架,也是会累的。
我从席子里爬出来,他见了我,唇张了一张,我马上抬手阻止他,“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赶紧走吧。”
我们租了个马车,奔驰在不知道去哪里的小路上。我心中忽然响起一个熟悉的节奏,嘴里默默地唱着:“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昂昂昂~~奔驰的骏马像疾风一样昂昂~~”
“饿不饿?”许是见我的嘴咂巴咂巴的,他误会了。
我凶神恶煞地吼道:“饿!我要吃你的奶!你有吗?!”
他轻蔑地白了我一眼,下意识地拉紧了衣襟。
“项府到底得罪谁了,他们要这么赶尽杀绝?”我抱怨着,坐在车里骂骂咧咧,“你别只顾着打打杀杀,倒是跟他们解释解释啊,我是被认错了抢来的新娘,你是新来的管家,按理说跟项府毛关系都没有,叫他们多花点心思在别的地方。”
他还是三缄其口,不愿意多说。
“要不……”我一拍大腿,“咱们兵分两路各自逃命?”我盘算着,夏奏太yīn险了,他被追杀却偏要拉上我,真是至死都想拉个垫背的。如果我能跟他分开走,杀手多半就不理会我了。
“休想。”他咬牙挤出两个字。
我泪哗哗地拉着他的衣角,动之以qíng,晓之以理,“兄弟,我这么跟着你,即使没被你的豹胎易经丸毒死,都会被那些来路不明的杀手给吓死。你舍得我这么聪明可爱活泼紧张严肃认真的女姑娘命丧huáng泉么……”
他的手抚上我的后颈,停在某一个xué位处,“……你想再睡一觉吗?”
软的不行,我只能来硬的了。
“会武功了不起?!”我拍开他的手,扑过去对着他的脖子和脑袋又戳又拍,我就不信我戳不中一个能让他晕过去的xué位。他躲闪着,用凶狠的眼神警告我不要乱动乱叫,我哪里吃他那一套,不依不饶地发泄着自己饿肚子逃命的愤怒,人家科学家说了,人饥饿的时候最容易发火。
马车摇摇晃晃,吱呀吱呀的声音在暗夜中甚是刺耳。
“安静!”他似乎听见了什么动静,直接动手捂住我的嘴,我对着他的手掌啊呜就是一口,仍然扑腾着拍打他的头和身子。他随即怒了,扣住我两只手往上一压,我张嘴想咬,他用右手捏住我的腮帮,俯身,堵住我的嘴,严严实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