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筹钱?”包小楼眨眨眼,记得席倾城说,钱已经够了呀。
“你不知道吗?”三胖子惊讶地张大嘴,“他回去当集团少东了,现在挂了个特助的职位,等他妈退休了,他就是一把手。”
“看来,他也过得不错啊……”包小楼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不知为什么,心头有种浓浓的失落感,脑海中一直浮现席倾城越走越远的镜头,而自己站在一个岔路口,前方是一条与席倾城永远不会有jiāo集的路。
三胖子没有注意到包小楼的失态,可是一直默默观察的仇书庭可注意到了,他用手撑着下巴,仿佛已经看见苏荃琳向他求婚的窘态了。
“对了,仇先生,我还得谢谢你,要不是你啊,我那口子的产前焦虑症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三胖子倒满一杯酒,“来!我敬你一杯!”
“不客气,huáng老板。”仇书庭将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笑着放下杯子。
菜上齐之后,三胖子站起来,“你们聊着,我就不打扰了。”说着,和二人各gān一杯便开门出去了。
“你该不是受琳琳委托,来解决我和席倾城之间的事吧?”包小楼变聪明起来,不再胡思乱想。
仇书庭挑挑眉毛,反问她:“是吗?”
“那我们俩非亲非故,你请我吃饭gān吗。”包小楼吐口气,垂着头,没jīng打采的,“有些事qíng,过去了就变味了,qiáng凑在一起也不是个办法。”
“你只不过在为自己的软弱找借口。”仇书庭不说则已,一说就一针见血,“琳琳告诉我一些关于你的事qíng,还有你跟席倾城说的话,我觉得……你不诚实。”
包小楼有点愤怒地抬头和他对视。
“你自己不敢面对过去,就以席倾城的出现为借口,说他为你带来沉痛的记忆。但是你要清楚,不是他让你想起过去,而是我,仇书庭,用催眠让你恢复记忆,如果你要怨恨,是不是该连我一起也怨恨进去?”仇书庭毫不避讳地和她对视,蓝色的瞳孔由于自信而散发惊人的说服力,“你吃准了他对你的深qíng,对他为所yù为,任意伤害他的感qíng,以达到你自己发泄悲伤的目的,还有什么比你这种行为更残忍?”
“我没有!”包小楼嚷道。
“我相信你没有。”仇书庭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像是在安抚,“你是个女人,你有软弱和感xing的权力。任何人在悲伤之时,都可能失去理智,尽管事后会一直后悔再后悔。”
包小楼被他说中了心事,忽然沉默了。
“你想他吗?”仇书庭bī视她。
“不想。”明明已经被思念侵占了日常生活,可是包小楼还在嘴硬。
“我想。”仇书庭狡猾一笑,“他是个好孩子。”
包小楼抬眼,暗暗瞪了他一下,“胡说什么呢你。”
“他是个透明到让我看不透的人。”
“透明得让你都看不透?这是病句。”包小楼板着个脸,义正严词地教训他,“我觉得谁在你面前都像没穿衣服似的,想遮都遮不住。”
“他做到了。”仇书庭的眼中浮现一丝欣赏,“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越是复杂的东西他越能看穿,越是单纯简单的,他反而被自己复杂的思维牵制,一时之间竟然搞不清楚对方在想什么,其实答案很简单,对方确实什么也没想。”
“你说这个做什么?”
“我只是提醒你,他的行为完全出于对你的感qíng,没有经过思考和预谋,他的离开,也是对你的软弱最后的成全。”
包小楼动容了,忽然握紧双拳,往事飞快地撞击着她的头脑,席倾城善意的微笑在她脑海中越来越清晰。他恰到好处的拥抱,温柔似水的亲吻,温暖如冬日之阳的目光,霎时间照亮她心灵深处寒冷的一角。
达到目的的仇书庭并不急躁,他是个很能沉得住气的人,沉默了很久,直到让他找到包小楼思考的间隙,马上抄了一个电话号码,往她面前一放,说:“你自己决定吧,这是他在苏州的号码。”
包小楼抓起那张纸,紧张而无助地看着他。
“唉,我饿了。”仇书庭假装没看见,轻松地为她夹了一筷子菜,挺热qíng地招呼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