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菲菲耸耸肩说:“这有什么稀奇的,很多有钱人都这么gān。我们班不少人都被人养着,而且明码实价。开头一个月多少,接下来多少,还签合同的,暗地里大家都知道。不过你是认真念书的人——,哎呀,反正这种事,别人是说不好的,端看你自己怎么想,其他人没权利gān涉,也无可厚非。”
利益实在太过庞大,不由人不心动。冷眼旁观的人可以大肆抨击,可是身处其中的人,能抵住诱惑的,实不容易。
周是心想自己学习生活已经够辛苦了,偏偏凭空还冒出来一个卫卿纠缠不休,处处考验自己的意志,实在太可恨了,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摇头叹息,无力的说:“林菲菲,实话跟你说,我从未想过这样的事。我就想着努力念书,争取考上本校的研究生,然后留校任教。白天教教学生,晚上上上网,看看小说,日子既轻松又自在。这种事,以前也是听说,我总以为遥不可及,可是没想到真在我身上发生了,至今仍然觉得像在做梦。”
林菲菲劝她:“看开了,其实这种事也没什么。你想想,一般人还不是一样要jiāo男朋友么?一样吃饭,聊天,接吻,发生关系。有一个有权有势,英俊又有钱的公子哥儿跟你来往,事事体贴,样样关照,有什么不好?而且分手时还有一大笔分手费,何乐而不为?”
周是仍旧摇头,坚持说:“可是这样总是不好的。不是自己赚来的钱,良心不安。良心这东西,最难熬了。”人通常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她记起刚上大学时,在路上拣到一个灰色的小布包,里面是一卷百元大钞,一个人鬼鬼祟祟躲在附近工商银行ATM取款机房里数钱,整整有一万三千块。那时候她正想买电脑,想的心都痒了,可惜身上钱不够。天降横财,一开始惊喜不已。心说又不是自己抢来的,揣着钱就回宿舍了。
可是晚上躺在chuáng上怎么都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做噩梦。一见人,大家都问她是不是病了,要不要去医院,怎么脸冒虚汗,唇色泛白。这就是良心不安,这就是道德的力量。仅仅一个晚上,像生了一场大病,彻夜未眠。第二天,她实在受不了,一大早就跑到附近的派出所,把钱jiāo了上去。出来后,浑身轻松,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自此,她发现自己不是做坏人的料。还是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做人比较适合她。所以,她也不是做坏女人的料。这种事,说实话,实在也需要天分。周是的天分不在此处。
林菲菲见她如此说,不再多话。这事还得她自己拿主意,是好是坏亦是她自己承担。只说:“不要多想,好好睡一觉吧,事qíng没那么严重。不想要,那就还回去,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总不能qiáng抢良家妇女,如今的社会到底是法制社会。”只是那叠厚厚的钞票,连她看了都垂涎三尺,心痒难耐。何况周是此时那么缺钱。
周是经过一开始的慌张,此刻心里已拿定主意,心qíng平静下来,点头:“恩,天塌下来也得睡觉。这些个破事,明天再说。”俩人不再讨论此事,熄灯睡觉。她睡的很好,一觉到天亮,没有不安。
第二天在画室对着石膏画素描,张帅推门而入。周是笑问他:“画的怎么样?”张帅站在画板前,仔细观赏,指着鼻子笑说:“这里——,yīn影部分没有处理好。”
周是退后一步,左看右看半天,终于点头:“确实,看来得修改。鼻梁间有点凹,哎——,还得重新画。”说着细细修改。
张帅站在她身后,抽出她手中的笔,说:“你看这样改是不是要好点?”说着示范。俩人这个姿势,肩靠着肩,气息相闻,十分亲密。张帅以后再想起来,才觉得那时候真是怀念。
周是拍手,“不错,不错,这样正好!”说完看着张帅,叹气:“张帅,看来我得努力了,画的这么糟糕。”大概和心qíng有关。
张帅安慰她:“你那么有天分,不用急。哦——,对了,差点将正事忘了。在楼下碰见肖老师,让我带话,说看见你,请你去趟他办公室,他有事找你。”
周是“哦”一声,将笔一扔,乘电梯下楼。偌大的办公室只有肖老头一人。她敲门,“肖老师,你找我有事?”
肖老头忙请她坐,还给她倒了杯水,从抽屉里抽出一张名单,扶了扶眼镜说:“周是,你这学年的学费还没jiāo是不是?学校财务部已经下通知了,让没jiāo学费的赶紧jiāo上去。咱们班有好几个呢,别再拖了,赶紧jiāo上去。万一学校真不给成绩,那可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