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瑾年qiáng打jīng神,扶着墙慢慢走,脚底似有一团棉花。她忽然想起来前巩鸿霄的提醒,说最近流感,去医院挂瓶的人可多了。难道自己不幸中标?
“啊!”来不及没多想其他,她忽然被人横抱起。
公主抱。
聂羽峥的脸近在咫尺,脖颈间男士沐浴露的麝香味仍在。祝瑾年的呼吸都快停滞了,惊慌地把双手收紧在胸前,瞪大双眼看着他,“你……”
“不客气。”他笑。
“放我下来!”她气恼地命令。
“你很重。”他故意掂了掂,还是没有松手,“所幸我抱得动。”
重不重的,现在无所谓!祝瑾年整张脸涨得通红,自觉现在她和聂羽峥的样子就像一对狗男女。
她使出吃奶的劲儿,像一只刚从水里捞起来的鱼,剧烈挣扎着跳下地,把身后的他当成一只随时准备撕咬她喉咙的猛shòu,撒开腿往自己房间跑。
就算病死,也绝不突破自己做人的底线!
“站住。”
她就当没听见,拉住门把手,站稳了身子,慌乱而颤抖地从口袋里掏出房卡,好像迟一秒,就会被猛shòu拖走啃个jīng光。
身后一阵劲风,他几步就追上了她,把她抵在门上。她来不及喊,来不及骂,来不及用自己能想得到的最刻薄的话去攻击他,他就压了上来,双唇堵住了她即将出口的恶毒话语,在她心里坐实了“出轨已婚男”的称号。
此刻的他霸道而张狂,浑身透着一股雄xing动物的狠劲,攻城略地一般的吻,似战国勇士手中无畏的长枪,似江河中最难以预测的漩涡,似发展为燎原之势的烈火,几乎烧光了她周遭的空气,让她感觉一阵黑dòng似的窒息和绝望。
祝瑾年不再挣扎,任他索吻,心里一个念头无比坚定——惹不起,躲得起。这份之前梦寐以求的工作,她不gān了。
明天,怎么都要回鹏市辞职,必须辞职。
“为什么那么排斥我。”他低低地喘息,唇抵着她的额角,用了疑问词,却以一种陈述的口吻说了出来。看来,这几天他也能感觉到她的退避甚至排斥。
祝瑾年冷着脸,心如死灰,“聂羽峥,你的家庭责任感呢?你的羞耻心和道德观呢?或许你和那些背叛婚姻的渣男一样觉得自己和老婆早就没有感qíng,或许你决定明天就去办离婚手续,但只有你的结婚证还没失效,你就不能背着郑文秀做出这种事。我祝瑾年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我还没有无耻到cha足别人的婚姻!”
说罢,她推开他,狠狠抹了一把被他bī出来的泪。
恨。恨他对自己的轻贱,恨自己无力给他更多的羞rǔ。
聂羽峥垂眸和她对视,眼中含着一丝莫名和探究。
这种误解,这些年他习以为常。
他再次横抱起她,往电梯口走去,“听着,我没有结婚,没有女友。郑文秀是学校一位退休教师,你可以去查。其中内qíng,我可以完完整整解释一遍,但现在不是时候。”
气得稀里糊涂,祝瑾年怀疑自己方才到底有没有听错,只觉得心如乱麻,头疼yù裂。
聂羽峥轻柔地把她抱进车后座,恢复了轻松的语气,说,“你如果不信,回鹏市我去民政局开一个单身证明。”
祝瑾年沉默了,心里震惊不已,还有一种欣悦,呼之yù出。
他们来到离酒店最近的凉肃第二医院,挂急诊、等叫号、量体温、看诊、抽血……抽完血她费劲地往下捋袖子时,他一手握住她的手腕,另一手从容地把袖子拉下来。她身体滚烫,他掌心的微薄的凉意像一条小蛇,从她手腕的触觉神经钻入,缠上她的心。
化验单出来,略通医术的他看了一眼,了然。
“流感。”坐诊大夫简单说了一句,抬眼看了看他们,“最近流感的很多,你们暂时没事的也不要掉以轻心。勤洗手,碗筷常消毒,别搞得夫妻俩都病倒,谁也照顾不了谁。”
听了最后一句话,祝瑾年被呛得直咳嗽。
偏偏,聂羽峥还来一句:“我会注意,谢谢。”
你还别看这大半夜的,输液的人不少,不但有白发苍苍的老人,还有两三岁的孩子,有的目光呆滞望着前方,有的低头看手机,有的一个劲儿打瞌睡。
祝瑾年坐在输液室一角,针头扎进左手手背血管,护士调整了药液滴速就忙乎着别的病人去了,她闲着没事,拍张几张照片发朋友圈。